照着书上的图文描绘，一面止血，薛明一面找出几张大的废品海报，在它们还算干净的背面，依样画出那些复杂的神术符号、绘出那玄奥的神术法阵来。

然后到末尾，他赤脚端盘坐于阵法中央，残留着光芒的眼球，被他放在了法阵的某个阵眼之上。

口中默念神诀，才吐出几个深奥的单词，薛明便感觉到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的神圣。

那是种几乎让再暴躁发怒的人，都能很快变得沉静、安闲下来的恬淡气息。

“居然真的能行啊！！”薛明心神大震，他知道此刻自己确实是在触及非凡。

然而按照要求闭上双眼的他，却没看到阵眼之中，那骷髅眼球中正溢散出丝丝白光，然后从四面八方开始朝他的左眼上笼罩而来。

下一秒，薛明的左眼便开始一阵刺痛，如针扎、如火烤，叫他痛苦难当。

甚至连耳边，也开始出现了虚幻的靡靡之音。

“观万物，窥万法，偷看小姑娘……”

“观万物，窥万法，偷看小姑娘……”

“我靠！这特么到底什么神术技能，我不要这种传承了，不学了还不行吗？！”

对于他的咆哮抗议，已经运作起来的神术法阵却是不会停的。

在剧痛之中，薛明冷汗淋漓，强撑着没有昏过去，因为史莱姆还留在废弃圣堂里发呆呢。

它死亡的话，吃掉的另一颗神圣灵眼就浪费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居然想的是这种事情，可见苦日子过多了的薛明，在某些方面简直抠门到家。

但你要当面说他抠门，那他也是不会承认滴。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不断地这样告诉着自己，在挺过五分钟、痛苦逐渐消减之后，薛明总算苦尽甘来好受了不少。

那些乱七八糟的幻听消失了，而左眼也不再疼痛，反而仿佛被清泉洗过、内里正在焕发生机，如同死亡之后迎来了新生一样。

仪式结束，薛明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慢慢睁开双眼，这个世界依然如常，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眼睛产生了变化就能看见什么异样。

“哎？不要说仪式失败了吧！”

他大惊，然后慌忙就去屋里找镜子——废了这么大功夫，到头来要是一无所得，那岂不是赔本赔到姥姥家？

那一瓷杯子血，可是吃几斤猪肝都补不回来呢！

然而，照了镜子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原来是多余了。

他的眼睛，的确发生了变化，准确来说，只有左眼而已。

如今，仪式才运作完没多久，薛明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眼瞳色正常，不像骷髅那般完全苍白，很可能因为他是活人的缘故。

而这只眼睛，此时正发着淡淡的白光。

看死物的话，什么结果都没有。

但看到活物，譬如薛明自己，却是能得到反馈信息。

信息很简单，就集中在他的胸肌上。

只见他瞅着镜中的自己，胸前浮现出五个鲜红大字来：

“对A，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