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之人对琴的痴狂程度是旁人无法想象的。董玉清先净了手,又在指尖涂抹了一层胭脂,才敢去轻轻碰触幽玉。食指轻触琴弦试音,然后胸中提气,轻轻弹起。纤细的手指,怀着十成的虔诚之心,去弹、去拢、去抹、去挑,清丽痴禅,转眼就一曲终了。
屋中竹然,若依,约儿,三人听到入迷,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董玉清让约儿把琴收好,对竹然道:“你的琴艺怎样了,是不是都还给了师傅!”
竹然只是笑,她不喜抚琴,小时候之所以刻苦去练习弹琴,只是不想让董玉清失望罢了。可即使是刻苦练了,竹然也不得不承认,抚琴好坏,不关取决琴者技艺,更重要的是取决于琴者心境,她天生缺少这方面的天赋,再练十年也及不上母亲。
董玉清见竹然不说话,轻拍竹然脑袋道:“这么好的琴都送人了,看来啊你这琴技又都还给我了!”
说话间约儿已经取来了干桃花瓣。董玉清在一边演示一边传授三人这桃花酥如何做才能最为酥脆爽口。一边说笑,一边做,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时辰。董玉清的桃花酥已经做好了,竹然像几顿没吃饭一样,连吃了好几块儿。
“倒是慢着点儿,别噎着。”董玉清边说边为竹然倒茶水,“要是喜欢就带回去吧。”
“夫人做桃花酥了,我也要吃!”水辛突然进来,虽是两年未见董玉清,可却一点也不觉生分,热络的挽住了董玉清的胳膊。
董玉清笑道:“几年没见,水辛出落的更加标致了。”
听董玉清夸自己,水辛抿着嘴笑,但动作毫不减慢的拿起了糕点。
三人正说笑着,一个侍卫走上前来通报:“夫人,时侯不早了,该回府了!”
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变了。
董玉清起身,动作温柔的将瓷盘中的桃花酥用锦帕包好,然后才强忍不舍的道:“收拾收拾,回去吧,晚了不好。”
“嗯。”竹然也勉强应了声。心中叹息,废了好大力气回来的,这就又要走了。
董玉清将竹然送出院门口,还要继续送她到马车上,竹然看着母亲单薄的身子,不忍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您身子弱,就别出去送女儿了,有机会女儿再回来看您。”
董玉清点头应道:“好,好……”可在竹然转身时,还是忍不住叫她道:“然儿,母亲还是那句话,一切凭心,千万别委曲了自己,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你过的好,娘怎样都好。”
“诶!”应声后迅速转身,可眼泪还是率先一步流了出来。忍住哽咽道:“约儿,从王府里带过来的东西有一样落在了马车上,来跟我取一下吧!”
竹然将约儿支了出来,有些事情,不便在董玉清面前问。
一听竹然叫自己,约儿赶忙跟了出来,走了数步,看不见董玉清身影后,约儿才道:“二小姐……”
约儿向来机灵,知道竹然有话要对她说。
竹然轻握约儿的手,想对她道谢,感谢她对董玉清的忠心,可是却觉这份情意如果用谢谢两字说出太过世俗,所兴不讲,真诚的看着约儿道:“母亲身边有你,我也就放心了。”说着将手中质地绝佳的染血蓝田玉镯摘下,塞到约儿手中。约儿推脱,竹然却道:“收下吧,留着以后遇到处境艰难的时候用。”
正巧走到一偏房处,竹然一下想到了张妈妈,问约儿道:“张妈妈人呢?我怎么没看到她老人家!”说着,就向以前张妈妈住的厢房处张望。
约儿面露喜色道:“二小姐有所不知,张妈妈的儿子高中状元,如今已是飞黄腾达,和老爷同朝为官,早都将张妈妈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