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进来了?”
“嗯。”
女子悄悄的进了屋子,走到了竹然旁边。“姐姐怎么没睡?”
“没有困意,有什么事么?”这话问的,她如今被关在这里,身为阶下囚徒,性命堪忧,绕是心再大也是睡不着啊。
“没有,只是想和姐姐说会儿话。自姐姐说完身世后,我便觉得和姐姐十分相似投缘。”
“是啊,我的妹妹…如果还在人世,正和你这般大,我见到你便也觉得十分亲切。”竹然握住粉衣女子的手道。
“不瞒姐姐,我原本也是有姐姐的,可姐姐…被少爷看上,被强行…霸占了。姐姐原本是有婚约的,为了不负了大牛哥,投井…投井自尽了。”粉衣女子说着,泣不成声。
竹然看着粉衣女子的眼泪簌簌落下,没有再说话,她随便编的一个故事和一个真的带血的故事相比,简直太可笑了,她怎么能够忍心去利用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竹然连劝慰都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伸手为粉衣女子擦去眼泪。
“姐姐,我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出去!”过了一会,粉衣女子道。
“救我出去,你怎么办?”竹然轻轻的拍着粉衣女子的肩膀。
“我没关系的!”
竹然看着粉衣女子真诚的眼睛,心中惭愧。“众生平等,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白丁布衣。我不能为了我一个人的私利,而害了另一个人。”
“不是的姐姐,我是说,我们都可以逃走!”粉衣女子赶紧解释道。
“什么?”
“是这样的姐姐,下午的时候大人带走了府里的大半家丁,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现在身处南偏房,这里虽离后门不远,但要经过一道门,这道门锁着,有李二的钥匙才能出去。姐姐先换上我平日的衣服,我这就去骗得李二的钥匙,要是能得到钥匙,我们的希望也就有大半了。”
“那要是得不到,你岂不是有危险?”竹然道。
“放心,姐姐。到时我就说姐姐呕吐不止,急需要看大夫。”
一切进展的十分顺利,竟有点让人难以置信。竹然此时已和粉衣女子来到了后门。
“大半夜的怎么还出门?”守门的人严厉的问道。
“王大哥,我是小荷,你不认识我了?”粉衣女子朝男子一眨眼睛,就着天上的月亮,竹然看在眼里,像是看到了狐狸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安,可想到事到如今,与其在屋中死守,还不如去赌一把。
“哟,真是小荷!”男子揉了揉眼睛,“深更半夜的,怎么还出门?”
“姐姐得了重病,急需看郎中!”
“怎么不把郎中请进府里,还用出去看么?”
“是急病!”粉衣女子解释。
“这个是你姐姐?””男子看向竹然道。
竹然头上蒙着纱巾,见男子打量着她,虽带着面纱,但还是微微低下了些头。”
“怎么还蒙上了纱巾?”男子伸手想要掀开纱巾。
小荷赶紧道:“大哥,是风麻疹!”
竹然赶紧捂嘴装咳嗦。
男子见竹然正捂住嘴咳嗽,欲掀纱巾的手顿了顿,“快走吧!快些回来!”
“谢谢大哥!我一会就回来!”
终于出来,粉衣女子带竹然飞快的跑了起来。连走带跑大约行了数十里,遇见一条官道。
“姐姐,顺着这条官道,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了!小荷也要回家了。”粉衣女子指着前方的路说。
“小荷,谢谢你。救命之恩,竹然没齿难忘。”
“没事,姐姐快走吧,一会被发现了就走不了了,我也要先回家了。”粉衣女子说着,就要向官道的岔口走去。
“等一等,”竹然顺手摘下了手上的镯子,“这个给你,当了换些银子,买块田地好好生活。”
粉衣女子没有推脱,接过镯子劝竹然快走,“快走吧,姐姐!一会被发现就真走不了了!”
竹然辞别粉衣女子后,就飞快的朝官道跑去。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只是一直快步的向前走。回想着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向梦一样。看着前方的官道,竹然心想是不是从现在起自己就自由了,朱赫瑀利用她脱身,就不会考虑她的死活,她只要现在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就彻底获得了自由。竹府那里,朱赫瑀利用自己,自己生死未卜,他自然觉得理亏,母亲便不会受到牵连。只是水辛和若依得知自己失踪的消息……
“姐姐快走吧,我也要回家了!”走着走着,小荷的话突然浮现在竹然脑海里。小荷的家就在这附近,那么帮自己逃走,被那帮人知道,岂…岂不是要连累她全家!竹然停住,向原路方向看去。这样想着,心惊不已,又因先时拼了命的奔跑,嗓子腥甜,咳嗦了两声没咳出血来,反倒喘息着干呕了起来。
为何小荷一路上带自己小跑,丝毫没有喘息,而她却粗喘不止。只是因为小荷是丫鬟,干惯了粗活么?但她只是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啊!
刚才自己逃出时,见府中的布置十分华贵,不是一般府院能比,把守又怎会如此松懈,只凭小荷一个丫鬟,就能瞒天过海?
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大人带着府中的半数家丁出门?那个大人既然如此重视自己,又岂会只留三个人看守?
小荷行事缜密,而她家就在当地,难道一时疏忽会忘了放了自己会连累她全家?还是说她为了救自己出去,不惜这一切?
竹然看着前方的路,坦途大道,如果真如她所想,她现在回去,是不是还能挽回小荷及家人的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