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不知杨广说的谋逆之心从何而来,高冲和崔宏崔翼三人本来就是读书不多的人,要不是自己家族里有人是大官是皇亲,刺史和长史,司马之职哪轮得到他们呢?大隋还是继承了北周一些不好的传统,用人唯亲就是朝堂的一项弊端,这也是杨广为什么想开创科举的原因。
“晋王,冤枉啊,属下几人从未有过谋逆之心,就是借属下们十个胆,我们也不敢谋逆啊!”崔宏和崔翼拼命的解释着。
李渊对这三人的愚昧无知的程度也是看不过去了,他上前说道:“高冲,晋王之所以说你们藏有谋逆之心,就是因为你们给自己建造的府邸。自古梁上雕龙刻凤,都是宫廷皇家殿宇的标志,大隋建国伊始,各地重置官吏,府邸新建,可你们三五品官员开府仪竟同三司,难道你们不知道级别不同,建造的规模也会不一样吗?你等违制开府仪,就有谋反的嫌疑,这可是很重的罪啊!”
被李渊这么一吓,三人撑在地面的双臂瑟瑟发抖,没读过什么书,哪知道造个府邸还这么多讲究呢?以为只要有钱,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想建多大就建多大,从来没想过还有级别的限制。这座刺史府可比京畿三司的府邸都要冠冕堂皇,更光彩夺目。也许知道有罪,但怎么都不会想到这罪名竟是谋反之罪,这下可要被太子杨勇给害死了。
高冲和太子杨勇的关系倒还没有崔宏崔翼那么亲,为了自己的仕途和脑袋,他立马就抱着杨广的大腿把实情给说了出来。
“晋王,属下真的没有包藏谋反之心啊!”
杨广问道:“那是谁,让你们背着谋反罪名在并州建造这么大的府邸来?你们究竟是想害得本王被革职还是想送自己上西天呢?”
高冲不敢妄言,他侧头还和崔宏崔翼相视对望了一眼,崔宏和崔翼一个劲的跟高冲微晃头,让高冲不要说出真相,可高冲姓高,和崔氏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算是杨勇的亲信,为求自保,高冲还是把实情给说了出来。
“晋王殿下,我等都是奉命办事,您要过问此事,您去找太子殿下吧!”
“太子?你们奉太子的命扩建刺史府,太子又让工部和户部来弹劾并州的官吏,呵,本王要把你们三个带回大兴城去给父皇一个交代,那你们可真就死定了!”
杨勇的这招棋可真下血本了。杨广预料到这个案件的结果,把高冲和崔宏崔翼带回去交给杨坚,让他们在杨坚面前跟杨勇对质,那高冲三人必死无疑,可这样一来,杨广就必然把高颍推向了杨勇那边,估计杨勇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敢利用了高冲,而高冲虚荣心泛滥,又听杨勇承诺出了事自己会顶着,所以才挪用了朝廷拨下来修建河堤和水库的款,造成了并州官吏贪污腐败的面相。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可就要树下丞相高颍这样一个群臣之首为劲敌。
走了这一步,崔宏崔翼被降罪,杨勇爱妾崔氏女又跟杨勇算账,杨勇的后宫不宁,还会整更多的招来陷害自己。事情总是会越闹越僵,杨广和杨勇的兄弟之间的争斗也会越来越深,这是杨广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他对高冲三人说出这句话,也只是觉得可笑而已,并没有想真的把高冲三人带回大兴城去治罪。
“晋王殿下,我们这些官吏实在是可怜啊,太子让我们建我们不得不从,可明知是犯罪也必然为之,但太子也说了,再大的事都有他顶着,所以,属下们求您去跟太子说这件事吧!”
高冲这个莽夫简直没有一点智商了,段文振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上前就用食指狠狠的戳着他的头,指责道:“亏你还是高大人之侄,你这脑子里是装了满脑子浆糊吧?太子是什么身份?那是未来继任大统的人,他明摆着就是想让晋王犯错,好让皇上革掉他身上并州总管一职,事成了,你们能活着,可晋王和皇上都不是傻子,地方官吏犯的错跟晋王有什么关系?顶多责怪晋王管制不严,皇上会为此革掉他的职位吗?一旦贪腐案呈现到了皇上面前,那太子就更不会为你们顶罪了,皇上要保全的肯定是皇室的颜面而治你们的罪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看不明白,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
段文振这么一说,高冲还真有一种被杨勇摆了一道的感觉了。高冲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太子怎么可以这么利用我们呢?”
刘仁恩也上前数落着高冲:“若不是你贪慕虚荣,想住上这么奢靡的府邸,你怎么有机会被人利用呢?高冲,你们三人随晋王回去认罪吧!”
高冲伤心欲绝的又冲上去抱着杨广的大腿求饶着:“晋王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我愿辞去刺史一职,回乡务农,再也不敢在官道上玩了!”
杨广拉开了高冲的手,责骂道:“你个混账,朝廷命你为刺史你当来玩了。三品官衔,已经不小了,你竟敢坐在上面胡作非为,让本王被父皇误解对并州疏于管制,你该当何罪?”
“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高冲一再的叩首认错。
原本就无心杀他们的杨广想唬一唬这三人,他大义凛然的下令道:“你们三个听着,你们犯下的错,就该面对君王的处置,既然你们说是太子指示你们用兴建水利的款来建造府邸,那本王就带你们到父皇面前与太子对质,后日启程回大兴城,这两日你们哪里都不能去,就在你们自己建造的府邸里呆着。”
杨广根本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他把高冲三人留在了刺史府,自己转身就出去了。李渊和刘仁恩,段文振跟着杨广一同离开了刺史府。杨广知道了三人的罪行却没有将他们收监,还给了他们自由之身,这也为杨广埋下了一桩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