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淡漠摇了摇头：“我不好，只是比她更幸运，她用步步血泪铺出一条前路，而我拼尽全力避开她的所有摧残，才能侥幸走到今天。”

符青魂的眼里涌现血泪，只能气若游丝挣扎道。

“你说自己不是她，却有她的记忆……”

“因为有人在她死后，花费极大代价和时间，才得以将她魂魄找回……”

对方眼里浮现一抹希冀，林宿音扯唇轻笑一声。

“但她并不想复活，因为那些经历和遭遇，让她只想魂飞魄散，彻底告别这个世间，可她还要为你犯下的罪孽，咬牙撑过无数个二十年……”

林宿音的声音挟着丝丝冷意，仿若对他最后的判决。

“可她每一次都会对你心软，而你也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直到我出现在这里……”

符青魂随着她的描述，脑中出现一堆零散的记忆。

那些熟悉或陌生的，比梦里发生过的所有，还要来的更详尽，他甚至看到自己谋算得逞后，脸上满足的神情和快意……

男人抱着脑袋只觉头疼欲裂，识海也因错乱的记忆和认知，似山崩海啸寸寸瓦解。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从没想过要伤你……”

符青魂一生要强，从不低头妥协甚至道歉，他不认为那些抱负和行事有什么问题。

他被双亲当作烫手山芋，不管去哪都饱受欺凌。

他不明白同是半魔，为什么魔尊就能受到敬仰，自己却像阴沟里的老鼠到处躲藏。

世人憎他排斥他，那自己踩着他们的血肉往上爬，不是理所应当吗？

唯一的失算便是没料到，当初给他善意的小姑娘，会被自己害到那般境地。

若是还能重来一次……

符青魂的瞳孔缓缓扩散，心神愈加绝望又哀凄，不管重来多少次，他都不会变啊……

之前重来的无数次，直到他被突然推翻时，鬼城内外尸山堆砌，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悟。

他甚至死前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想找的小姑娘，早已被他逼死在人间。

“你在这里，那她呢……求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却执拗的死死盯着林宿音，似乎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前，便不会彻底瞑目一般。

符青魂行事不择手段，那般邪功也能练的毫无负担，修仙界追寻神魂的术法，又不胜枚举玄乎其神……

林宿音不想给他任何妄念，让那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的姑娘，再有丝毫被祸害的可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抿了抿唇神色复杂。

“她将记忆留下后，在我面前彻底消散了。”

符青魂瞪大眼瞳艰难喘气，拼尽全力还想问什么，终是彻底断绝了气息。

惊蛰看着那具新鲜尸体，想了想将他拖到崖边，脖子一甩就给扔了下去。

晏凌之在旁边沉默许久，对二人那番交谈，心中有着万般疑虑。

林宿音转头对他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男人见她脸色苍白，眼底却是一片浓郁的黯淡，沉默摇头没说什么。

惊蛰踩着碎步来到二人跟前。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