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对方，缓慢勾起他的愧疚感。

“我已经数不清，在这呆了有多久，也很久没见过太阳，和人界的热闹喧哗了。”

“……结契后再带你去。”

林宿音这次没被吓到，反而直直问道：“何时结契？”

符青魂张了张嘴，似没料她会单刀直入，又见面前姑娘勾起唇角。

“你真能问心无愧娶我么？神魂交融会窥见彼此过往和记忆，我自认行事坦荡，那你呢？”

对方神情有一瞬仓惶，很快苍白脸上却浮现诡异红晕。

“神魂……先不急……”

神经病！

林宿音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探究的视线看他许久。

阴鸷男人脸色逐渐扭曲，似是受不住她无声的注视。

“若是累了，就早些回吧。”

林宿音看着他的眉眼有些出神，刚才那些神情变化和波动，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的心思越飘越远，一寸寸翻着原主的记忆，随后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那是她五岁时同姬不负下山，掌门似要去给大徒弟寄信，被她缠的无奈才松口。

姬不负将信送出后，又带着她到街上逛了许久。

小姑娘还未正式拜师，额间也还一片光洁。

她趁掌门稍没注意，跑到转角去买糖角包，就见一个小少年蜷缩在巷角，全身都是青紫交错的伤痕。

对方见她出现面色警惕又凶狠，小姑娘含在嘴里的包子，都被吓的掉了下去。

她慌忙蹲下去捡，就听一声清晰的腹鸣声，从少年身上传来。

小姑娘吓的双腿发软，看看怀里的糖角包，又看看那一身狼狈的少年。

“你饿了吗？那我，我把包子给你吃……”

“别过来！”

于是她踌躇不前犹豫片刻，将自己身上的储物袋，和那堆热乎的包子，放在原地飞快退后几步。

“我不过去，你快吃。”

少年一边警惕靠近，一边紧紧盯着对方。

稍倾抢起地上袋子，飞快缩到角落狼吞虎咽。

对方转身后，她才看到那条短了半截，还在流血的尾巴，彼时她还不知这是半魔，小姑娘面露不忍小声道。

“尾巴，是不是很痛……”

少年却似被踩到痛处，一边吞着包子一边冲她龇牙。

她嘴角一撇忍住哭意，眼泪汪汪的道歉。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少年飞快吃完所有包子，又攥紧了手上储物袋。

这丫头像是蜜罐里泡大的，银钱也是主动赠予的，那自己就无需客气。

“……你住哪，等我以后功成名就，会千百倍还你。”

“我住……”

合欢宗三字还未出口，就见姬不负焦急往这找来。

小姑娘最后只对少年挥挥手，飞快扑向姬不负怀中。

“师尊，我在这……”

……

她的过往实在救过太多人，也给各种饥寒交迫的凡人，或小动物投喂过。

原主当时五岁出头，这段记忆在她往后的人生中，几乎转瞬即逝没有半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