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周兴倒是惟寡人马首是瞻,这的确算不上欺负。”武则天又乐了。
“可出来时,吾听到树下两个小吏在议论,说只要有周兴,丘神积即使到了地狱也能大鱼大肉。”婉儿话锋一转。
武则天旋即收起笑容。“这么说,丘神积在狱中是特殊待遇了?”武则天思索着。
“也只是听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婉儿说。
“你既听到了,为何不进去亲眼瞧瞧。”武则天说。
“没有陛下的圣旨,婉儿进不了。”婉儿说。
“走,寡人亲自去瞧瞧他丘神积在狱中是不是还用金樽喝酒,比寡人还气派!”武则天说着就要起驾。
“母皇,儿臣才来,屁股还没坐下呢……”太平公主一边拉住武则天撒娇,一边给婉儿使眼色。
“朕有事,你就先回去吧。”武则天说。
“太平不回,太平要在这等母皇回来。”太平公主一屁股坐下摆出不走的样子。
“要不,换个时间去?公主也难得来。”婉儿说。
婉儿其实也想到了,昨天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陛下这会儿去未必能看到真相。
“好,就依朕的宝贝女儿,换个时间去。”武则天心想公主一定有事。
“太平,跟母皇说实话,今天是怎么啦?是不是和驸马闹别扭了?”武则天拉着太平公主的手问。
“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能闹什么别扭。”太平公主说。
“那就是被那个六郎气的?”武则天故意提及张昌宗。
“母皇还记得他?”太平公主说。
“他的笛子吹得真好听。”武则天说。
“母皇是喜欢了?”太平公主附在武则天耳边悄声问。
“朕老了,已经没什么喜欢不喜欢之说,不过倒是想再听他吹上一曲。”武则天笑道。
“儿臣知道了,母皇就等好消息吧!”太平公主说着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武则天还没回过神,太平公主已一溜烟跑没影了。
“她就这么走了?”武则天问婉儿。
“估计已出宫门了。”婉儿笑说。
“这孩子!刚才还说不走了呢。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来是一阵风,去也一阵风。”武则天乐呵呵地叨叨。
“对了,刚才寡人说要去哪?”武则天回过神问婉儿。
“陛下说要亲自去瞧瞧丘神积在狱中是不是还用金樽喝酒。”婉儿说。
“对,这年纪大了真忘性,走。”武则天说去就要去。
可婉儿一想,不行,现在去不到饭点,怕逮不着反打草惊蛇。可又不好阻拦,正当婉儿为难之际,武承嗣求见,婉儿舒了一口气。
“瞧,又走不成了。”武则天说。
“断腿的螃蟹跑不了,晚上也许更能看到真相。”婉儿暗示武则天最好晚上去,这样还可能逮着与周兴共饮的场面。
但这是武则天最不愿意看到的,无论是丘神积还是周兴,都是她要呵护的人。
武则天沉思片刻,最后决定传周兴来问问。婉儿心下惊,但也只得领命而去。
婉儿与武承嗣擦肩而过,彼此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但心中各自思量开来。武承嗣心想丘神积有今天拜你婉儿所赐。婉儿心想,是来为丘神积当说客的吧,看来这事还真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