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青回到百户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从烟花巷子临走前徐让的那股眼神让杨青有些担忧。
尽管东厂都是一帮没卵子的阉货,一旦咬起人来,也是不好受。
跟东厂的脸皮算是彻底的撕破了,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因为杨青从来都没打算跟那帮死太监好好相处过。
这事本质上的原因,更是打小身体上的区别,试想一下,小时候大家都是穿着开裆裤满山头跑,裤裆里的小面条随风飘荡,你跟着上去,裆里啥都没,飘个啥?比赛尿远,你拿什么尿?
长大后一帮兄弟喝完酒逛个窑子,你裆里空荡荡的,进去又能干个啥?趴在窗口听个床?
所以说,大家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何谈能玩到一起。
再说了,如果真的能跟太监玩在一起,杨青都要嫌弃自己。
余洪站在杨青的身后,看着大人对着院子的一颗老槐树发呆,良久之后,微微说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做?从架势上看,徐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点杨青自然知道,有一个督主的干爹,做事肯定飘啊,我是没背景,如果有个像样点的老子,我何止飘……在东厂里躺着走。
杨青的目光从老槐树上收回,“跟下面的兄弟讲明白,从现在起让弟兄们加防警惕,并且调回来一半的人,让他们白天睡觉,夜里当值,如此交替。”
“大人是怕东厂的那帮狗货夜里来袭?”余洪用力的握着腰间的绣春刀,“他奶奶的腿儿,天子脚下,我还不信他敢动陛下的亲军。”
回想起徐让的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略带狰狞的面孔,杨青的心始终放不下来,总感觉会有大事要发生。
“换作一般的东厂番子,许是没这个胆子,可这个徐让有难说了。”杨青很清楚这一类人,前世更是多有接触。
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自小娇生惯养,平日里身边人都是百般纵容他,而一旦碰壁了,特别是碰的灰头土脸那种,就会不择手段,甚至不计后果的来报复他。
显然,徐让就是这样的人。
杨青还是很相信自己的这对招子,终究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余洪也还是头一次见杨青神色如此浓重过,哪怕刚来百户所,面对冯成跟韩宇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由此可见,大人所担心的事极有可能发生。
余洪也肃然起来了,“大人,安排下去之后,卑职又该怎么做?”
“咱们所里可有弩弓?”
“百户所不具备弩弓的权力,但卑职知道诏狱库房中存有一批。”
杨青的眉梢上挂上了一丝喜色,“有多少?”
“应该不多,大约三十多架的样子。这还是当初陛下修整锦衣卫时配发下来的,但镇抚司放置不下,就让人扔到诏狱库房去了。”
“三十架……也够了。”原本还打算去一趟千户所,让廖光明帮忙去镇抚司借来一批,甚至都准备将黄健送来的二百五十两银子再添上五十两一起送过去,毕竟没有空手求人的道理。
但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一番心痛,但又问道:“能否借来?”
余洪拍着胸膛,“大人,这你就放心好了,诏狱的牢头可是我终日喝酒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