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六弯腰伏在官爷脚边,额头的汗珠滴答滴答打在地面上。
“我……我……”
另一位官爷细嚼慢咽,鱼肉划到嘴边,从长刺上掉了下来,微微皱了皱眉,“这鱼肉如此滑嫩,在鱼刺上尚且挂不住,它是怎么在鱼钩上挂住的?”
“宋六,说说,这鱼钩从哪里来的?”
宋六自知理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三位官爷也不再理会宋六,只是看着眼前桌上的美食,专心致志地研究了起来,而宋六心里既期盼着人群中那个救星能出言帮他,又怕他狗急跳墙杀他灭口。
如此,宋六瘫软在了地上。众食客也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待到三位官爷喝好吃饱了,围观众人桌上的菜又是点了一轮。
“宋六,怎么样,想好了吗?那鱼钩是哪来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顿饭的时间,宋六觉得过了几年那么漫长,“回官爷……是……是……”
“是什么?”
“是……是小人……想敲诈点……钱财……自己带来的……”
“可有人证?”
“城北着急杂货铺得到掌柜可以证明,鱼钩是从那里买来的。”
“什么时候买的?”
“前……前日……”
“有预谋?”
“没……没……”
“好了,各位安心吃饭吧,这案子清楚了。”短须官爷招了招手,掌柜的立马上前,“这桌菜多少钱?”
掌柜的也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连连摆手,“官爷这是哪里的话,您几位还了我沧海楼的清白,这可是多少桌饭菜都换不了的大恩情。”
掌柜的又招呼了小二,“来,给几位官爷每人打包一份春饼,再给各桌也都上一份,以表小店今日歉意。”
官爷很是满意,几人押了宋六就回了衙门去。
围观的客人们也都带着兴奋,不仅看了一出好戏,还白白吃了春饼。
经过这么一闹,沧海楼在金陵城中的名声甚至盖过了最大的醉仙楼。
江凝几人看完了戏,悠悠回到雅间。
温阳向来待在宫里,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心中激荡不已,待宋六被押走,忍不住赞道:“这位掌柜的真是好计策!那宋六定是没想到,原本想敲诈一笔,反被那掌柜将了一军。”
江凝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这宋六也是自作聪明,若是他安分守己,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不过,”温阳疑惑地皱起眉头,“那宋六既然已经招供,为何那三位官爷还要问他有没有人证呢?”
江凝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官场上,讲究的是证据确凿。那宋六虽然招供,但若无人证,他的供词便不能作为定罪的依据。而那三位官爷,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缜密,他们在确认宋六的罪行之前,必然要查清所有的细节。”
“原来如此。”温阳恍然大悟,对江凝的佩服之情更甚,她原本从皇上那里听说了江凝的事情之后就有些嫉妒,今日遇到这种事情,江凝竟然也能懂得那么多,她开始有些羡慕江凝了。
江凝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此时,小二已经将新的菜肴上桌,香气扑鼻。江凝示意温阳用餐,二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