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宋濂就和太医令顶上了,思道害怕宋濂露出怀疑的态度,这样太医们还能用心治病吗?
互相猜忌,那是大忌,宋濂读书都读傻了?
不过看看太医令戴元礼也不像是那种人,总感觉他们俩在这里吵,莫名的烦躁。
朱橚维护太医们,那是护犊子,护太医就是护朱标,也挑不出毛病。
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思道觉得这俩老头没一个靠谱的,平常医病救人别说你八成,就是你没一点把握,也无所谓,尽力就好。
现在床上躺的是太子朱标,八成把握,你忽悠鬼呢?
宋濂道:“戴医令,这十个人我要完完整整的看着他们从你这里出来,你若能医好他们,我宋濂给你请药神位。”
宋濂的话,让戴元礼不知所措,礼部尚书,绝对够资格提名。
思道不想在这事上磨叽,催促道:“戴医令,刑部大牢有的是病人,动手吧。”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这些不是死囚,都是病人,省着点用。
两个人说完,也不等朱橚,戴元礼同意,一人搬把椅子坐在门口,就这样看着手术台。
戴元礼眼睛里闪过泪花,戴元礼缺什么?这辈子就缺药神位了,不对,是缺实验体。
医不好朱标,别说药神位,大明虽然大,埋自己的位置都不一定有。
当云奇拿着王灵儿的口供让戴元礼看的时候,戴元礼差点没背过气去。
刺客真出在太医院。
朱元璋虽然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那因为还要指望太医们医好朱标。
医不好?
医不好,自己也没想过结果,口袋里鹤顶红准备了一斤,一口闷,肯定痛快。
剖腹取针,自己也是头一回,再没把握也要做,因为只有这一条路。
成功皆大欢喜,不成功,也皆大欢喜,一路上不寂寞。
反正朱元璋砍人,从来没有砍过一个脑袋,都是一群一群的。
这些犯人虽然不值得可怜,但是砍头和被手术刀劈开,那是两码事。
时间不允许他们犹豫。
多停一刻,真正要救治的人就多一份危险。
朱橚,戴元礼,楼英,王履,等等一众名医立马动手。
麻醉的麻醉,开刀的开刀,止血的止血。
另一个房间,一个少年眼神冰冷。
正是早就等候的朱雄英。
站在单面透明的玻璃后面,静静的看着。
第一个三分钟就抬了出来,割破了动脉,死了。
第二个坚持了五分钟,划伤了肝脏。
第三个错把十二指肠当成了胃。
第四个……
第五个……
就这样,从中午时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
思道都脑门冒汗,擦汗的毛巾都换了几条。
宋濂白胡子抖动的厉害,跳脚的骂:“大明有五十个太子也死你们手里了,你们这些庸医,败类,医学上的耻辱,臭狗屎……”
一群人熬了一夜,精神一点都不显的疲惫,反而是斗志高昂,只因为都是被宋濂嘴巴不停,一句句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