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那个,我看你们不都报了吗?”宋文道。
“我们当然也报了,可是没说结果出来了呀,你就这么有信心”张帅道。
“当然不是,其实,我的结果出来了”宋文道。
“我们都没有出来,为什么你的就出来了?”张帅一愣。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报的不是一个岗位,我报的是行政岗”宋文道。
“你是疯了吧?你堂堂一个法律专业学生,却报行政岗?”张帅一时也没能想到。
宋文道:“不然呢?”
“可是,你知道行政岗意味着什么吗?听说加班加得可凶了,而且做审判管会非常难”张帅道。
“只是难,但并不代表没有机会,不是吗?”宋文道。
“但你完全可以直接抒审判官啊”张帅实在想不明白。
“不是,审判官不是竞争大吗?而且你也知道,我现在,非常紧张,如果再不找个工作的话,恐怕我爸那边不好交代”宋文还是决定说实话,印象中,张帅对宋文还是十分关心,而且两人关系本来就很好。
张帅想再劝劝宋文,却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劝,“也是,你家里情况确实困难,只不过行政人员很苦,而且,基本没有什么前途”张帅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先干着,现在找工作这么难,不然能有什么办法呢?”宋文道。
时间过得很快,离宋文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世界里,宋文只做了一件事情,熟悉,熟悉,再熟悉。熟悉这里的一切,倒不是他被穿帮,毕竟,他本来就是宋文,这一点叫谁来查他也不怕,只是想起上辈子的经历,宋文实在是不想再来一趟。虽然那天他在张帅面前说得非常坦然,但天知道那是没能办法,因为之前的宋文已经悄悄的报考了,而且也基本通过了,现在宋文面临一个难题:是接受前任宋文的这个馈赠,还是重新选择。虽然宋文也不是那个宋文了,但所面临的困境是一样的:是的,没有钱了,再不找份工作,活下去就是一个问题。就算是现在的宋文,也不好意思向父母伸手要钱了,何况宋文知道,就算他要钱,现在宋文的父母也不可能给他的出来,为了给他上大学,家里的最后的房子已经卖了—虽然那座房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值钱,因此卖房所得实在不多。
最终宋文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工作,进行山阳县大理寺担任一名行政人员—这是他对生活的妥协,他相信以后经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有更大的舞台,更好的前程,但现在,他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与其说是宋文的安排,倒不如说是生活的安排。
明历990年7月,宋文领到了毕业证,第二天就到山阳县大理寺报道。山阳县大理寺成立于明历930年,几乎和明国同一年成立,但问题并不在于山阳县大理寺,问题在山阳县。是的,山阳县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基层偏远地区,正因为偏远,所以考的人才少,正因为偏远,所以分数才低,也正因为偏远,交通很不方便。到山阳县大理寺报道那一天,宋文身上带的东西很少,基本就是一个背包就过来了,也没有带其他多余的东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撑到第一个月工资下发,然后把平时所需的生活物资买齐。
在到山阳县第一时间,宋文就给张帅打了一个电话,说起来张帅才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张帅老家是京城的,毕业了自然只能回去了。也不知道当时张帅父母怎么会同意张帅到这么远地方来读书,但在宋文的印象中,张帅并不是缺钱的人,除上嘴巴有点损之外,张帅人还是很好的,不仅经常接济宋文,而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质,也让宋文觉得张帅家境恐怕并不是像他自己伪装的那么不堪。更重要的是宋文性格比较自卑,这种性格其实在社会上很难吃得开,在学校里,也受同学排挤,只有张帅从来没有嫌弃过宋文,所以在宋文这里,就把张帅视作知己。当然,现在毕业了,以后天各一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在这个时候,宋文非常想和张帅打一个电话。
“怎么?才刚分别几天就想我了?”张帅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
“可不是,想你了,怎么样你现在?工作安排好了?”宋文问道。
“还没呢,家里头有想法,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公务人员那边考试我也考了,但结果还没有出来,我感觉结果不太好”张帅道。
“那么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呢?”宋文道。
“担心啊,我担心得整天只能睡觉吃饭,现在我啥也干不了呀”张帅哈哈大笑。不过还没有等宋文接话,张帅道:“说正经的,现在毕业了,你在外面要注意一下你的性格,外面不比学校,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能帮你解决的,肯定都能帮你解决”
“我在山阳县,你在京城,能帮我解决什么问题,这口气大的”宋文道。
“哟,这可不一定。到时走着瞧,至于我这里,你倒不用担心,我家里情况和你不一样,再怎么着也饿不死,文子啊,外面真的要改改你这性格”张帅很难得认真起来。
宋文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什么也说不下去了。毕业了,大家以后见面就难了,但张帅这性格,估计比自己可好多了,未来在何方呢?宋文也不知道啊。想到这里,宋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嗯的一声,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