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爷，这不是嫂子生孩子，孟哥要照看嘛。”

五爷爷停下脚步，声音大了起来：“别跟我提这件事儿！闹了半天生了个女娃，至于他一个大男人去这么守着吗？！”

“五爷爷，客人还在呢……”刘成骁见老头越说越来劲，连忙提醒道。

五爷爷停下了话头，扫了宾客一眼，喘匀了气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反正那小子我是指望不上了，骁骁啊，你大嫂子家的小妹年龄也刚十二，长得也水灵，配你正好，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刘成骁连忙拒绝，红着脸说自己还是小孩子，慌张无措的动作让身后的影子笑出了声。

五爷爷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刘成骁的肩道：“你刚刚十四岁，看看这身板，正好生养！”

刘成骁抵挡不住五爷爷的攻势，正不知所措时，老三走了过来，从刘成骁手中接过五爷爷，对刘成骁使了个眼色，嘴上说：“五叔，怎么喝着喝着人就跑了，我可不依！”

五爷爷被老三这么一打岔，瞬间跳脚：“我怎么就跑了？我是那种人吗？”

老三半拖半扶地把五爷爷拉走，塞了碗酒给他，堵住了他的嘴。

刘成骁松了口气，带着影子和钱沉来到空位子坐下，吃了起来。

影子很快就吃完了两大碗饭，又去添饭。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林河的水质比较硬，他来到这里以后老是感觉到肚子饿，以往一顿吃一碗，现在恨不得吃三碗，连钱沉这种小鸟胃每顿都要吃一碗半。

酒足饭饱后，老三摸了过来，对影子说道：“明天就要祭神了，你们知道流程了吗？”

“流程？”影子一头雾水。

老三说道：“自从刘家侍奉神人以来，这个仪式是第一次举行。不过整个流程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刘家整个家族对流程有专门的一个章程，保管在族老那边。”

老三把整个来龙去脉向影子和钱沉描述了一遍，让影子和钱沉对祭神有了很深的了解。

三百年前，刘家接下了帮助景晏收集灵魂碎片的职责，便通过刘骞卓与景晏沟通，定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灵魂碎片归拢仪式。通过这个仪式，可以让收集好的灵魂碎片集中在一人体内，并完成彻底融合，同时将其余人的意识和本我重新归还到本人肉体，彻底脱离与景晏的联系。这么做虽然耗时费力，但能保住所有成为容器的人的性命，这在景晏看来非常有必要。

试想如果换一个人来做这件事，必然是无情地牺牲这些人的性命，让灵魂承载的容器彻底死去，根本不会如此有人性地对待这些被动成为容器帮助自己的人。在修为通天的人眼中，凡人如蝼蚁，利用了就利用了，完全不需要顾及凡人的感受，也不用在乎他们的生死。

但景晏不同，他这个人，自始至终就充满了人文关怀，他懂得人间疾苦，也能共情凡人，自己能力卓绝，却从来不会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刘家侍奉这样的人，整个家族都是心甘情愿的。

影子被景晏的做法震惊，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曾经作为社会底层的他，十分了解人间疾苦，影子过了十几年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人生，遭受了最沉重的苦难，对生命的敬畏比一般人要深沉。他最恨的便是草菅人命之人，比如刘骞羽就让影子深恶痛绝，刘骞羽能为了一丁点自利毁灭任何和他无关的人，包括他的亲人。

因此刘二在他手底下做事一直谨小慎微，小心谨慎，每件事都能把自己摘出去不至于让自己成为刘骞羽能牺牲的人。

影子好几次都很想对刘二说明这些事，但顾及到刘二在刘骞羽手下做了多年的打手，双手也许也沾染了许多条人命，忠心度也很高，影子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中的爱让影子的意识充满了十分纠结的双重标准。

今天影子听到老三的描述，突然间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决定和刘二好好谈谈，关于自己，关于未来，关于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