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我看这姑娘脸色好冷淡,等过阵子有机会私下里问问李家小娃,从哪儿认识的这么漂亮的丫头。”
李远自从修行以来,五感比以前要敏锐很多,村民的话自然一句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还丫头,人家没准比你们岁数还大……李远腹中暗忖。
银月倒是目不斜视,跟在李远斜后方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李家院门口。
“爹,娘,客人来了!”
李远用手拢成喇叭,冲着院里喊道。
“来嘞来嘞!”李母和大姐急忙从屋子里出来。李母还围着围裙,正用围裙边忙不迭地擦着手,估计饭菜正做了一半。
看到李远身后的银月时,两人先后愣了一愣。
随后还是李母反应快一些:
“姑娘快进院里来,欸,先在这边坐,咱正炖着鸡呢,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打扰各位了。”
银月双手交叉轻轻抱臂,稍稍弯了下腰,行了个摸样奇怪的礼。
“……”李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礼节,不禁悄悄扶额。
看来银月姑娘之前换衣打扮,企图入乡随俗的努力是白费了。
李母倒是没在意,只当自己一介村姑,见识太少。匆匆招呼来李父,和李远一齐在院中支好了饭桌,又摆出了五、六个竹凳。这才返回厨房继续忙活起来。
桌上暂且先摆上了几个小菜。银月挨着李远坐了下来,李父则坐在对面。
“屋内还炖着鸡汤,稍后就好,我们小户人家,粗茶淡饭,让姑娘见笑了”,李父呵呵笑着,“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银,白银的银”,银月按照之前和李远约定,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算是他的书法先生。”
“哎,书法先生,了不起,我们这小村子,识字的都没有几个,小远的字儿还是跟村里唯一那私塾先生,陈老头儿学的。嘿,逢年过节,能帮邻居写写福字,有时还能代写几封信。”
李父没听过姓银的,却知当自己孤陋寡闻,感慨道:
“咱们农家呀,最羡慕镇上那些有学问的先生了,今后小娃要是能在镇上谋个写字儿的活计,就算咱家烧高香了。”
“李远的字非常不错,今后当有大进。”银月抿了抿嘴,笑着答道。
……
……
趁李父和银月寒暄的勾当,大姐和李母已经在厨房将餐食弄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那炖鸡,里面另加了山药,姜片,葱段,八角,大火煮沸之后又用小火慢炖了半个时辰,香味扑鼻。
“娘,你说,那姑娘真是小远的书法先生?”大姐悄声问道。
“没见到面时,娘也以为是小远打得幌子,可如今见到了,还没准真就是这么回事。”李母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看也是,实在是太漂亮了”,大姐皱起了眉头,手中的活儿也停了下来,“别说小蔷薇,之前我去五岳城,集会上碰到的那些大户家小姐,也没有这副脸蛋。小远哪来的本事,勾搭来这姑娘。”
“不,娘倒不是说她长得标致,而是小远对她的态度,”李母侧过头来,“你注意没有,小远蛮拘谨的,别说,还真有点儿师徒样。”
“欸,还真是”,大姐探头望向院中,神色有点儿不甘:
“咱还以为小远终于开了窍,准备忙活终身大事了,可惜呀……不过这女娃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倒不比小远大多少。”
“嗨,先别说这个了,来帮娘把这炖鸡盛出来,上桌了!”
“好咧好咧!”
……
……
饭桌上,李父李母加上大姐,推杯换盏间围着银月问个不停——银月谎称自己来自北方偏僻小国,这些日子在胡国各地游历,又讲了包括五岳城在内的几个胡国大城的风土人情。李父李母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听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银姑娘酒量这么好……”李父已有醺意,“银姑娘一个人走南闯北,真是了不起。咱家小远要是也有点武功底子就好了,出去替我们见见世面。”
银月刚刚夹了一块鸡肉,正在嘴里品味着——李母的炖鸡很合口味,半只鸡都进了她的肚子。
“其实,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事和几位长辈商量。”
咽下鸡肉,银月稍稍正了下姿势,道:
“我希望李远能去五岳城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