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晚看着这两位县里派来的同志的配合,心里有了数,配合还怪默契的。
余光又看了眼一直埋着头的王翠翠,林书晚也没有出声安慰,同为女同志按理说应该互帮互助,可是这个王翠翠给人的感官实在不好。
确实余建华说的没问题,偏偏王翠翠抹起了眼泪,看来这个王翠翠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娇弱,希望这趟学习之旅不会有什么乱子。
几人在车厢找座位的时候,林书晚觉得一道目光一直追着她。
余光扫了一眼,是王翠翠在暗戳戳的打量她,她跟王翠翠从来没见过,这个王翠翠盯着她看做什么。
一直到坐到了位置上,王翠翠才收回了目光。
林书晚跟王翠翠是面对面坐着的,见着林书晚一直没有跟她搭话的意思,王翠翠终于按捺不住了。
“林书晚同志?我是下河大队的王翠翠,跟你一样是下乡的知青。”
“你好。”
林书晚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王翠翠丝毫没有不开心,好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对着男同志说:“我知道你,你是山阳大队的陈爱民,你是金沟大队的柳树明。”
刚才陈爱民就想开口来着,不过被柳树明制止了,眼下人家小姑娘跟他打招呼,陈爱民赶紧应声。
火车上头一天王翠次倒是没做什么,不过一直试图跟林书晚搭上话。
“我看咱俩应该差不多大,我能直接叫你书晚吗?”
“书晚我没少听说你的事迹,我就知道这次学习交流肯定有你,你这样的人才要是不来那才叫浪费呢。”
王翠翠的这话看似恭维实则有捧杀的嫌疑,尤其林书晚参加交流学习是村里投票考核出来的,可没有因为别的开后门。
林书晚扯了扯嘴角:“都是队上决定的,而且我哪里是什么人才,要说厉害除了两位县里的同志,也就属陈爱民跟柳树明两位同志了,一个养羊,一个种果园都是佼佼者。”
被林书晚这么一恭维,还连带着说出两个人擅长的,陈爱民跟柳树明都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是啥技术活,干熟了就知道了。”
“可不,放羊的时候羊不丢就完事了。”
林书晚笑笑,视线再一次落到王翠翠身上:“不知道王翠翠同志……?”
后面的话林书晚没说完,不过大家伙都知道啥意思,所有人里只有王翠翠是走了后门来的。
原本下河村来学习的不是王翠翠,听说是他们队上会计的闺女,结果临到出发前突然就变成了她,要说没猫腻谁也不信。
王翠翠没想到林书晚嘴巴这么厉害,她不过想试探试探林书晚深浅,就这么一句话反倒让林书晚把自己弄到了尴尬的境地。
咬了咬嘴唇,语气染上几分委屈:“我没有你们厉害,就是来跟着长长见识的。”
余建华嗤笑一声,裴知人看了余建华一眼,让他收敛一下。
两天两夜的火车王翠翠一直找机会往想跟林书晚搭话,虽然林书晚一直不冷不热,但是两天的时间王翠翠还是跟陈爱民打成了一片。
下了火车,裴知人揉了揉太阳穴:“大家都辛苦了,咱们一会先去招待所,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咱们明天一早就开始办正事。”
六个人三间房两两住一起。
王翠翠余光一直看着林书晚,看着林书晚包里的不少吃的,在乡下能有这么多吃食,可见林书晚过的是什么日子。
哪怕她日子有所改善,可仍旧不及林书晚的十分之一,王翠翠咽了咽口水凑了上去:“书晚你这带了这么多吃的啊,怎么在火车上没见你拿出来。
林书晚淡定的把包重新合上:“你想吃?”
王翠翠脸上一阵尴尬,正常人都不会这么直接吧:“没……我就是突然有些低血糖想跟你……”
“想吃的话自己买,这是我的口粮,这年头粮食这么珍贵的东西没人会开口要,看在你也是知青的份上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完林书晚拿着水壶出去打热水去了。
王翠翠一个人在屋子里咬牙切齿的生闷气。
她跟林书晚是同一批下乡的,这几个生产大队离得近没啥秘密,所以林书晚的事情自然都知道,王翠翠几次都忍不住跟林书晚比较。
王翠翠自认为不比林书晚差什么,可是凭什么林书晚要比她过得好这么多?
林书晚舒舒服服坐在广播室的时候她只能在地里埋头苦干,太阳晒的她头晕目眩,皮肤火辣辣的疼。
林书晚被贺珣追的时候,她在下河大队绞尽脑汁的想要甩开盲流子的纠缠,可是王翠翠忘了那个盲流子是她自己招惹的。
林书晚被县里接二连三表彰的时候,她却被知青们排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王翠翠不明白明明就是一起下乡的知青,为什么过得差的这么多?她哪里不如林书晚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林书晚得到了大队长儿子的另眼相待,她王翠翠也行,不然这次名额也不会辗转落到她身上。
她跟林书晚没见过,可是林书晚这个名字却三五不时的传入她的耳朵,这次终于见到了本人,王翠翠觉得林书晚也不过如此,这一次她要让林书晚再也抬不起头。
等这一次学习结束,大家提起林书晚再也不是羡慕,而她王翠翠以后会成为人人艳羡的对象。
至于第一步,就先拿陈爱民开开刀,那和蠢货说两句好话就什么都信了,估计是放羊放多了没脑子了。
王翠翠推开房间的门看了看林书晚还没回来,手里也拿着自己的小水壶往外走。
没走两步故意摔倒,手里的水壶好巧不巧掉在了隔壁房间的门口,咚的一声。
王翠翠心疼的看了一眼摔了个坑的水壶。
门被打开,陈爱民看着摔倒的王翠翠,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扶人却碍于男女有别。
“王翠翠你这是咋了,咋还摔了?”
王翠翠虚弱的笑了笑:“没事,陈大哥……我就是坐车太久……一下子有点低血糖。”
佯装坚强,却又带着几分委屈。
“陈大哥能麻烦你扶我起来吗?”
王翠翠自己开了口,陈爱民没在扭捏,扶着王翠翠‘虚弱’身体。
“你低血糖了还出去干啥?招呼一声大家帮你就成了。”
王翠翠咬了咬嘴唇,脸上的委屈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