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含糊的唔了声,用力眨掉模糊视线的泪花,贪婪的看她。
有多久没看到妈妈了?
是在她即将结婚的前三个月前。
那阵子她身体莫名虚弱下来。
顾泽帮她联系南面的疗养院,说婚礼的事都交给他,让她安心调养好身体,好为以后准备。
那时的她真是傻的可笑。
这么荒唐的论调,她竟然连半点迟疑也没有的就接受了。
非但如此,她还傻缺的觉得他体贴入微,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她一脸满心欢喜的走了,连跟妈妈说一声都不记得。
谁知道,才一下火车,就踏进地狱大门。
被动的定性为神经病,日复一日的吃药打针。
直到她意识彻底错乱,直到……
直到她重新回到这里。
回到她豆蔻一般的十六岁花季。
“苗苗,你怎么了?你哪儿疼?”
察觉到女儿恍惚,林捷紧张的握着女儿冰凉的手,眼泪涌出,却又担心女儿担心,努力压抑在眼圈之内。
“脑袋疼,”林苗撅起嘴,软软撒娇。
“没事,脑袋后面破了个小口,我怕你难受,就麻烦大夫缝了两针,过两天就好了,”林捷强笑着软语安慰,顺手把药瓶捡起来。
“这是止痛的,你先吃一片。”
林捷急急往外倒药片。
侧面,翟光年大步流星的冲过来,“你醒了正好。自己跟你妈说,是不是你不小心掉下山的?”
林苗定定看着他。
她很清楚的记得,她一直都是扶着路边的树走的,是那只手指细长的手在背后推了一把,才滚下山的。
而那手的主人正是他的情人,张悦。
当年他这么问的时候,她傻乎乎的照实说的。
翟光年哪里肯依?
当下就是一顿胡搅蛮缠。
妈妈那时被他打得不轻。
她怕得很,不敢坚持,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现在……
她已不想重蹈从前覆辙。
自然,这些账也需要重新算算。
林苗冷淡的别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傻了吗?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翟光年眼中凶光迭起。
林苗心猛地一提,她别开眼看林捷:“妈,你报警了吗?”
“多大点事啊,报什么警报警,人不大事还挺多,”林苗的闪避让翟光年没有借口发作,这让他很是烦躁。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因为疼痛,林苗不敢大声,一把嗓子绵软得很,“那边是观光区,不设栏杆就是忽略安全意识,万一我以后有事,那个景区也是要负责的,医药费什么的,他们有义务承担。”
“查查倒也没错,”林捷瞄女儿脑后裹着的纱布。
脑袋可不是别处,万一真有事情,可是了不得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小病倒是治得起,大病可就没办法了。
“随便你们吧,”翟光年也知道医药花费的厉害,要真有事,那他肯就被彻底拖累死了。
他在心里快速过了遍当时情景。
那段山路荒僻得厉害,前前后后就他们四个。
那个救了人的也是在下面的平台上,根本看不见上面的情景。
要是有人问话,他和张悦统一说辞,谁都拿他们没辙。
翟光年心里盘算着,斜瞄林捷母女,甩手走了。
“你去哪儿?”
林捷转头问。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摔门声。
林捷肩膀抖了下,安抚的朝林苗笑。
“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妈,”林苗拉住她,“你不问问我和我爸跟谁去的双龙山?”
林捷眼神快速的飘忽了下。
“还能有谁,不就是他同事嘛。”
她急急起身,往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