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抓住乔楚楚的手：“你要去哪？！”

他像是知道什么，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可不能随便乱走！”

乔楚楚没说话，慢慢挣开他的手，目光落上他胸口。

裴澈身着黑色西装，胸口还别了一朵白色的花朵。

是家里有丧事的象征。

明明……家里可以不用办丧事的。

裴澈看她面若死灰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就像她是个受惊的鸟，缓慢抬起手，扣在她脑后。

他掌心是冷的，试探着将她抱在怀里：“楚楚，不管你想到什么，你要做什么，你都不要做，风险太大了！”

她没有表情。

或者说，她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哪怕裴澈的声音发颤，身体也在隐隐发抖。

她也新奇地觉得，这男人是难得的卑微。

但她也不在乎。

她去意已决。

她抬起手抱住裴澈，乖顺地说：“我来的路上看到有小商贩在卖炒面，我想吃点东西。”

裴澈震惊看向她：“你想吃东西了？”

他红肿的眼睛终于攀上光亮：“我让人给你做炒面送过来，别买路边的那种，不健康。”

“我就是想吃。”她不容辩驳：“我要你亲自去买。”

裴澈眉心皱起，试图跟她争取：“那种路边的东西不干净，我马上叫人送来，不会要很久的。”

“我就是要吃路边的。”乔楚楚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到底给不给我买？”

裴澈脸色一变，看着她阴鸷的眉眼，终是拗不过她。

“好吧，但你要跟我一起去。”

他不能放任乔楚楚一个人，万一她突然想不开呢？

乔楚楚闻言，倒也痛快：“好。”

她指了个没有人的方向：“往那边走。”

裴澈毫不怀疑，牵着她的手带她前往。

乔楚楚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弯腰捡起地上的小花和狗尾巴草。

裴澈看在眼里，觉得她已经变得鲜活了，终于长舒一口气：“你还记得吗？”

她茫然抬头。

裴澈眼下有一层浓郁的乌青，却还强打着精神对她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就这样牵着你的手走。”

乔楚楚没回答，迷茫地捂住心口，对过去的事情完全不记得。

但她的心好像记得。

她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隐隐作痛。

裴澈见她这个反应，眼里闪过一抹痛色，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转移话题：“我来的时候没有在意过路边摊，这种地方会有路边摊吗？”

乔楚楚没回答，抽开他的手：“二哥。”

裴澈回眸：“嗯？”

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他头上！

裴澈被打得措手不及，脑袋一阵眩晕，轰然倒地！

温热的血沿着他光洁的额头滴落！

他倒在地上，好容易缓过神，难以置信地看向乔楚楚。

她站在阳光下，身着黑色的套裙，梳着乖巧的公主发，是被小谢认真打扮过的。

但她手里拎着滴着血的石头。

是……砸了他的石头。

她想干什么？

难道她真的要重新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