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垣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您老人家可真是公关鬼才啊……
这出的是什么鬼主意？
我当着全校的面表白，再被你给拒绝？
合着我成了自爆卡车了对吧？
他刚想摇头。
却发现女孩攥着他的衣角，眼眸盈盈水光潋滟，哀求地看着他：“你答应我的……”
陈垣铁石心肠地摆摆手：“你知道的，我是个内向的人，做不来这种出风头的事——而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被你拒绝，握草，你是要尬死我啊！”
反正这种事情，他打死都不会干。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那天自己当众把女孩给拒绝了，她应该也很难绷……
这也不能怪我啊。
谁让你捉弄我在先……
话又说回来，已经答应要帮顾烟澄清。
该怎么澄清呢？
正当陈垣为难之际。
顾烟眨着明媚的大眼睛，“那这样好不好，我不当面拒绝你，你只要负责表白就好了，表完白你就跑，我在下一个节目里再拒绝，这样你就不会尴尬了吧？”
“姐，这有区别么……”陈垣无语。
只要他这么做了。
指定被挂在柳城一中的耻辱柱上，被人唠一辈子。
“唉，都怪我，昏了头，做错了事，现在落得这样也是自作自受了。”顾烟嘟着嘴，分外自责。
那确实怪你……可陈垣也难以真的去苛责她。
这两天跟顾烟接触，能感受出她心地其实不坏。
或许就是一时嫉妒上头、鬼迷心窍。
高中生嘛，本质上也就是幼稚的小孩。
沉默间。
顾烟小声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全校都知道，我就是一个被拒绝、没人要的可怜虫罢了。”
陈垣：“……”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依你么？
不就是表个白，我……我还真不敢……
中二少年顶多在心里口嗨一下。
但人总是要改变的。
不能总是困在自己的小天地，对吧？
陈垣挠了挠鸡窝般的头发，不耐道：“表白什么的不行，但我想想我能整什么才艺吧。”
“嗯？你答应啦？”顾烟顿时惊喜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一双漂亮的眸子闪闪发亮。
“我没活，可也上不了台啊。”
陈垣无奈一摊手。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之前的拒绝，确实影响到了顾烟的颜面和声望。
她多高傲啊，却被一个无名小卒拒绝，绝对是她最想抹去的黑历史。
而自己到现在为止，的确是没吃什么亏。
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还吃了人家下了血本的帝王蟹。
就帮她这一次，也算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不过他就算有心澄清，不会才艺上不了台，也是白搭。
顾烟神秘一笑，“我们可以合作啊，你唱歌，我弹琴。”
“唱歌……我不行的啦……我那半吊子……”
陈垣面色一土。
其实他不是怕唱歌，而是怕当众唱歌。
他这种性格，无论是藏在黑暗中，还是藏匿于人海中，都甘之如饴，享受着那份无人关注的安全感。
要他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会腿软的吧……
顾烟从小早已习惯了聚光灯和旁人的注视。
又或者赵蒹葭那样的学神，在全校升旗仪式上讲话，一言一行都端正到极点。
所以这才是女神啊。
如果一个女生再漂亮，总是低着头，无人知晓她的美丽，也难以成为无数人憧憬的白月光。
顾烟按住他的肩膀，“我说了，你要改变，首先就要自信起来，你在音乐课不是唱的挺好的吗！阿垣，自信啊。”
阿垣……你这是跟张宇小儿学的称呼吧……
而且音乐课是大合唱，你怎么听出来我唱的好不好？
从来就没有登台表演过，怎么自信得起来？倒不如让我去跟飞科对线，压力还小一点。
陈垣心里七上八下，只能叹了口气：“好吧，我试试，如果选不上我的节目，我就不去了。”
他是觉着，作为文科班，能人辈出。
自己这水平选不上的，就不用上去献丑了。
顾烟抿着笑意，“嗯嗯~作为文娱委员，我一定会选你的。”
“哈……”陈垣震惊地看着她，怎么忘了这茬，“你非要我上去丢人吗？”
“我们家阿垣怎么会丢人呢，那必定是惊艳全场啊，就这么说定了，你自己选好歌哦。”
“不行的……”陈垣心中恐惧。
顾烟皱了皱眉，温言道：
“还有一个多月呢，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
“如果不行，这个月把它练好啊！”
“你能两年半在同一个窗口打饭，怎么就不敢练三十天的歌呢？”
然而陈垣还是一副要上吊的表情。
丢脸就算了，唱完歌还要社死，我太难了。
久劝无果，顾烟也急了。
“那这样，我每天监督你练习。”
“如果到选节目的时候，你还达不到正常表演的标准，咱们就不上了。”
“你要是有提高的话，我就给你奖励——”
奖励？
他打量着顾烟，弱弱问道：“什么奖励啊？”
顾烟噗嗤一笑，“你啊，听到奖励就兴奋了。”
她似乎胸有成竹。
“你不是喜欢赵蒹葭吗，我可以教你如何攻略她。”
陈垣睁大眼睛，“啊？你不是跟她不对付吗……”
“可是女生跟女生，是容易好起来的~”顾烟挑了挑眉，“你就不希望我能替你打内应么？”
“……”陈垣思索着，抱拳道：“军师，受我一拜。”
小富婆固然香，但清冷白月光更加杀我。
同桌了两年半，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嗯哼，那你好好挑歌！每周，我会检查你的进度条。”
顾烟又舒舒坦坦地躺在沙发上。
……
新的一天，随着八九点的太阳而逐渐明媚，整座城市也像是刚刚苏醒一般，渐入喧嚣……
陈垣则是踏踏实实地执行着今日计划。
把帝王蟹寄给家里，画钩。
刷题，画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