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光影的映射,所有的感知都被放大,身体的变化清晰可见,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了他。
指尖触及他的脊背,才发现他并不似看上去那么从容,那些紧绷的肌肉坚硬如铁,彰示着他的勇猛,也彰示着他的脆弱。
他像一头误入迷途的小兽,几经周折终于找对了位置。
然而进宫的号角刚刚响起,就被她一声惊呼打断。
“很疼么?”他问。
她噙着满眼的泪,将扎进他肉里的指甲缩回来,“我的天爷,你要了我的老命。”
这一声倒把他逗笑了。
他重新覆上来,轻啄她的眉眼,“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救回来的。”
说罢也没有给她任何反悔的余地。
什么叫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她胡乱地想着,哦,守城那会儿确实是他救了她的命。
不待她多想,一股窜天的痛意席卷而来……
她觉得自己像条破碎的小舟,在苍茫大洋里摇来晃去,四周空空荡荡,她闭了眼什么也看不见,耳中也只有自己破碎的呻吟,以及他充满蛊惑的嗓音。
“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他说。
后面她才知道他是骗人的,这根本不是一会儿就能好的事。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她全然不记得,自己昨夜是怎么睡着的。
大约累到极致直接断电了。
伸手往外侧摸了摸,没人,她撑起上半身,准备去拉床幔,一抬手却忍不住“嘶”了一声。
浑身的酸痛就像是打过一场仗。
不,上回守城之后醒来也没这么累。
晏之初闻声而来,正对上她一双怨怼的眼神。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气得很,对他的毫无节制生气,对他的不知轻重生气。
晏之初知道此刻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立即伸手去抱她,“是我的错,我替你按按?”
还按?别按着按着又跑偏了……
“是按还是摸?”她没好气地问。
晏之初摸了摸鼻子,“我保证,今日白日里绝不动手动脚。”
慕念白瞪了他一眼,一个保证还需要加这么多前缀?
她随手抓起一只枕头砸在他身上,“这让我今日怎么出去见人!”
“我早起将岳父岳母也接进府中来住,又安排人带他们去虎头山游玩,没个三日回不来的,你放心睡就是”
“皇后宫里的礼官们呢,若叫她们知道……”
知道她被做得几日都下不来床,那脸不得丢到皇宫里去了么。
“放心吧,一早我就把她们送走了。”
她听着这话又觉得有些好笑,为这等事他倒是思虑得十分周全。
见她神色缓和,他才敢将手放在她腰侧轻轻按压,“饿了吧,我叫人传膻进来。”
她摸摸肚子,确实饿了。
又抬了抬腿,没什么力气,于是干脆往后一仰,“你喂我。”
“好。”他宠溺地笑着。
有内侍端了吃食鱼贯而入,很快就摆了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