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谢云星一起将酒饮下,她道:“祝我们白头偕老。”
宁甯不爱读书,也不爱背书,这些谢云星是知道的。甚至她开蒙的读物还是谢云星隔着院墙一字一字让她跟着自己念的。
看到谢云星的笑容,宁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读书少的坏处。
譬如此时,应说吉祥话的,自己却只能说出一句白头偕老。再看那谢三郎说的呢,文雅动听,比她强了不知多少倍。
“妾读书少,词不达意,让郎君失望了。”
“不失望的卿卿。”谢云星紧握她的双手,“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宁甯突然傲娇起来,“我可是曾被父兄高高举过肩头的,你能娶到我,那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是我的福气。”
谢云星午睡醒来,见宁甯安然躺在自己身侧,心中的满足感令他无比舒适。
谢云星在宁甯额头落下一吻,静等着她醒来。
不过片刻,宁甯刚穿戴好,就听绿荷道:”娘子今晨那个小女使又来了。“
宁甯心中了然,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浮动,”婆母要我做什么?“
“小女使什么也没说,只说主母要娘子去清雅堂一趟。”
宁甯点了点头,“好,我知晓了。”
谢云星却抓住了绿荷话中的那几个字眼,看向宁甯,“今晨的哪个小女使?为何是又来?”
宁甯笑着回他:“自然是今晨母亲派来叫我去伺候用膳的那个啊。”
谢云星心中难受,往日自己未与她成亲之时许下诺言,不论宁甯是否听见,他都想遵守。
他是不想让嫡妻受半分委屈的。
可孝字当头,连宁甯也被自己连累的压得抬不起头。
“卿卿,你想分家吗?”
宁甯想也不想就拒绝:“自然是不能分家的,你身为东宫太师,要为未来天子做表率,怎么能抛开孝道分家?这岂不是留了话柄让人来议论吗,这样对郎君的仕途不利。不过是婆母叫我过去说几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事,我听了不说话便是。“
这番话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自己在家中被母亲打压也就罢了,宁甯千娇万宠着长大,却也要跟着自己受委屈。且她为了自己的仕途,宁可将这事硬吞下。
换个男人也受不了自己心爱之人如此委曲求全。
宁甯笑着福身离开,自然也是没有错过谢云星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愧疚。
那番话是她故意那么说的。
婆母不慈是人间之常态,新妇到底不是婆母生的,谁也不能真正做到待若亲女,且新妇一来大多就是要与自己争管家大权的。
掌管着钱柜自是能从中捞到不少油水。发卖奴仆的大权若是在手中,便是不想忠心自己的,也不得不听话。
掌家大权一旦落入新妇之手,自然是钱权两空。
换做谁,都不会喜欢。
宁甯方才那段话一是为了让谢云星愧疚,二来......她是真的不想分家。
谢陈氏对宁家多次轻蔑,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容忍这么简单的分家就过去了。
谢陈氏这样虚荣的人,最怕的是什么?
自然是最怕谢云星的仕途受阻,也最怕掌家大权落入新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