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氏笑起来,“是啊,可偏偏整个岚西郡再寻不出第二个比宁七更娇艳的姑娘来了,否则......你为何会画下那幅画呢?”
谢辰星往日是何等能说会道的人物,跟在其生母高氏身边,那嘴可不是一般人能噎住的。可偏偏今日,被谢陈氏三言两语点出了他心里不可言说的秘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不必虚伪,我看得出。你有心宁氏,我儿若是仕途通畅,我自会有一套说辞将宁氏赐你为妻。女人,只是世家联姻的物品,宁氏与我儿无利,既然你喜欢,倒也免了我想法子退亲呢。”
“宁七是讨厌我的,她被家中捧着长大,自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若是得知你如此偷梁换柱,宁家可有的闹。”
“闹?”谢陈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区区商贾,怎敌得过我世代官宦。谢家没落不假,可我陈家也不是死绝了的。陈家再如何没落,朝中也是有做官的。我母家自是不会任由一介商贾来搅了连襟的高升之路,他们定是会帮我。”
谢辰星望着那张令自己憎恶的嘴脸,终究还是没应。
谢陈氏见他无动于衷,也收了笑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自在我手中捏着。我让你娶谁,你便只能娶谁。”
谢辰星藏在袖中的手咯咯作响,谢陈氏冷哼一声离开,犹如得意的天鹅。高贵,优雅,表皮之下隐匿的却是蛇蝎一般的心肠。
想到那空空的匣子,谢辰星回屋静思了许久。
夜幕降临,宁甯无奈的坐在树下,独自想着若此时谢三郎还在,他听到这样的传言,又会如何说呢?
应当是笑盈盈的伏上墙头,用温和的声音告诉她:“阿甯不必担忧,等我功成名就,那些人便不敢觊觎阿甯了。”
亦或是隔着一面墙,声音隐藏着几分笑意:“阿甯貌美,引人惦记,也是情有可原。”
可心心念念的小少年此时相隔甚远,宁甯抬头望月,又想:都城的月是不是和岚西郡的一样圆呢?谢三郎是不是也会在想她时抬头望月,以寄相思呢?
可目光稍移,宁甯看到了隐匿在树中的人影。
“谁在那儿!”
宁甯一声轻呵,谢辰星回过神,纵身一跃,平稳的坐在墙上。
“是你?”宁甯微微皱眉。
她对谢辰星的印象是不好的,虽不出门,但云曦与凌月潇两人时常讲一些市井传言,这几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谢家五郎。
从前是因为谢云星与他同乘骏马让人以为他是断袖,后来又听说他四处拈花惹草,借着出色容貌哄骗着姑娘给他买东西送银子,行事做派简直堪比小倌儿。再后来就是他到了年龄,听闻常常出入那些勾栏瓦舍,活活的就是一个浪荡公子。
除了第一个断袖宁甯知道那是谣言外,别的她还是信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