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素来守礼,君臣有别,怎可能会宿在东宫?”
宁宜却也只是低头一笑,什么也不说。
“慢慢,你为何总是透露着一股与你年龄并不相符的持重与沉着?”
二人因幼时冲突,宁甯看不惯宁宜,宁宜也不会自讨没趣的主动与宁甯搭话。如今宁甯实在是想不通宁宜究竟为何如此,才开口问她。
“还有我出嫁那日你讲的那个故事,那个可怜的侯府夫人。”
宁宜本平静无波的双眼,在听到宁甯说到可怜二字时才有些波动,眼神中带了几分悲凉。
“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我从话本子中看来的,觉得她可怜,便讲给你听了。”
“可我觉得宁宜不像是善心泛滥的人。”
宁宜看向她,“我就是那个可怜的侯府夫人。”
宁甯震惊,却也只是一瞬。她能视邪灵,宁宜是重生而来的这个消息对宁甯来说也不算多震惊。
“不必可怜我,我所经历的可远比你认知的要险恶得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见过的人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做的出来。”宁宜道,“唯独母亲不一样,她的私心都给了我们。”
“如此说来,你不会对阿母不利了?”
“我谁都可以利用,唯独不会利用母亲。”
宁甯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姊,我上辈子过的很不开心,这辈子有母亲给我温暖。我不找你寻衅滋事,你也别让母亲为难。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和和气气的过下去,可以吗?”
“我已经出嫁,算不得宁家人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置喙娘家的事呢?
宁宜道:“母亲在家中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宁家的女儿即使出嫁,那也是姓宁的,亲人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是切不断的。”
看着宁甯那双纯净的双眼,丝毫没有上辈子的悲切与怨毒,她突然笑了,“阿姊既然已经嫁给了谢三郎,我无力挽回,如今只能提醒阿姊一句,万万不要让谢三郎醉酒宿东宫。那会为你、为宁家带来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一个男人带来?
简直荒谬。
可宁宜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宁甯回去后又深思了许久。
若真是如宁宜那样说的,那很大可能就是上辈子谢云星醉酒宿东宫后发生了一件什么事。
一件......让她和宁家万劫不复的事。
可无论宁甯怎么追问,宁宜都不肯再说。
她说她泄露的天机已经够多了,再说的话会死的。宁甯便也只能作罢,可一个大男人醉酒宿东宫,怎么会让宁家万劫不复呢?
宁甯实在是想不通。
谢云星回来后仍如往常一样先回院子与宁甯打个招呼,宁甯这次却喊住了他,“郎君。”
谢云星立即像八爪鱼一样缠了过来,揽住宁甯的腰身,低头看着她,“怎么了,想我了?”
宁甯没心思与他玩闹,只问:“你与东宫的太子殿下关系如何?”
“君臣有别,能有什么关系?无非是太子殿下聪慧好学,总是缠着我问问题罢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便也在东宫与殿下呆的时间久了些。”
宁甯点点头,止住了他不大老实的手,“哎呀我与你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