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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沅卡住了凌度山下要道。在凌度山和柔狼山上再度驻了军。
如此一来,就堵住了从兴庆府方向过来的两条要道。
也彻底切断了河套平原与河西走廊的联系。
任得敬现在再想对河西走廊上的西夏子民发号施令,那就只能穿越三百多里长的大沙漠。
赵婒要打凉州,杨沅和刘锜同意了。
杨沅可是让高舒窈鼓动吐蕃出兵,袭扰瓜沙去了。
这边也打起来才好,能让河西走廊上的西夏军首尾不能兼顾。
不然,他的小情人儿那边,只怕要战事吃紧。
至于杨沅部和刘锜部,现在却是在紧锣密鼓地整军。
刘锜部先前的损失不小,足足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必须打乱原有建制,重新整军。
杨沅这边也要和从会州那边陆续转移过来的部队进行合并,并且利用缴获的战马迅速壮大他的骑兵队伍。
与此同时,他也在等朝廷那边的命令。
凌度山之战刚一结束,他就把战报传去临安了。
现在从西夏战场到临安,简直建立了专线快递似的。
每日里驿马不断,往来奔复。
沿途驿站全都加强了,从别处抽调来很多驿卒,以应付如此密集的军驿传书。
零星的战斗,也还在发生。
只不过,不管是针对之前打散的西夏军卒,还是在这附近驻扎过冬的西夏牧民部落的征讨,结束的都很快。
毕竟在这里,已经没有成规模的西夏军队了。
杨沅这厢正秣马厉兵,还没等来朝廷的旨意,倒是西夏的使节到了。
杨沅和刘锜坐在暖烘烘的大帐里,正喝着马奶酒,啃着手把羊肉,就有士卒进来禀报,说是有西夏国使者,求见杨抚帅。
这倒让杨沅微微有些意外。
凌度山一战,的确让西夏狠狠出了一次血,但要说西夏就此失去了一战之力,那倒也未必。
西夏的特殊地形和恶劣天气,每每都在战争中被西夏人利用的很好。
至于说火器之利,杨沅之前也是占了一个欺负人家没见过。
如果不是拓跋厚依旧采取了密集阵型的集团式冲锋作战方式,而且猖狂地集结了六大军司,直插十万宋国大军腹心,结果却被火器所阻,爆炸的惊吓造成了群体性惊马,拓跋厚未必败的如此利落。
可是现在西夏竟然就派出了使节……
此时遣使,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求和。
联想到西夏的宗主国金国现在内忧外患的,在西夏被征讨期间,也未能派出一兵一卒,反被自己打开了陕西门户……
杨沅大概明白了西夏国的意图。
这是想改换门庭了?
杨沅一面想着,一面抓着小刀,又切了一块毫无膻味的肥羊肉,蘸了蘸佐料,一把塞进口中。
杨沅放下小刀,抓起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大口地嚼着羊肉,吩咐道:“带他过来!”
不过盏茶功夫,一个西夏将领披挂的人被带进了大帐。
一见来人,杨沅便是目芒一缩,脸色冷了下来。
“是你?”
拓跋黑衣笑容可掬地道:“是我!”
刘锜饶有兴致地看一眼杨沅,又看了眼拓跋黑衣。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男人之间,有故事。
刘锜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在津津有味地吃干菜。
干菜浸泡之后,和羊肉一起炖,滋味同样鲜美。
他年纪大了,可不像杨沅那么能吃肉。
看着杨沅冷下来的脸色,拓跋黑衣微微一笑:“我可不是叛徒,而是……大夏的间谍,各为其主而已。”
杨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之前宋夏已不接壤,我倒不知,你们夏人竟如此深谋远虑。”
拓跋黑衣的笑容僵了一刹,然后重新浮现起了笑容:“其实,我是被大夏派去金国卧底的。”
他看着杨沅叹息道:“不料,我成功取得金国‘血浮屠’的信任之后,却被他们派去了宋国。”
刘锜老将军听着,不禁轻轻抽搐了几下唇角。
杨沅目光飘忽了一下,缓缓道:“你将此事说与我知,就不怕金人知道了,会对你们夏人不满吗?”
拓跋黑衣神色一正,道:“这正是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大白高国皇帝陛下,愿以大宋为宗主,遣我为特使,将由国相大人亲自与你谈判!”
果然为了和谈而来。
杨沅把擦手的毛巾放下,说道:“我如今只是一军统帅,可无权代表大宋,与你们夏人谈判。”
拓跋黑衣挑了挑眉:“可是,我们国相只想与你和谈,你可以快马传报临安,获得官家授权啊。我知道,大宋的金牌急脚递,速度还是很快的。”
杨沅道:“这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吧?”
拓跋黑衣苦笑起来:“缓兵做什么呢?拖到春暖开日?似乎……那对你们宋军更有利吧?”
杨沅略一沉吟,看向刘锜。
刘锜沉吟片刻,端起奶茶来喝了一口,对杨沅道:“老夫觉得,杨抚帅不妨与他们谈谈。”
拓跋黑衣听了,便自顾走到一张几案后面坐了,对着帐外大喊道:“先盛一盘子肉来,我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