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拼了!”
清珏二话不说,操起自己的佩剑就朝钱雀甩了过去。钱雀哪是普通人,见这情形,条件反射般地转身往后一撤。
只听“咔”的一声,刚刚还稳稳当当坐着的红木小凳子,现在已经被剑气劈出一条裂缝来。
“……”
钱雀看着这小凳子,顿时语哑。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恐怕脑袋都已经开花了,非死即残。一想到这儿,钱雀只觉委屈难忍,甚至还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感。合着自己跟他出生入死这么久,还真就敌不过真爱呗!
就这发愣的片刻,只见清珏已经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眼中红光一闪,抬手就又要给钱雀来上一剑。钱雀见状也不客气了,直接冲上来就是一个空手接白刃,两手压着剑刃一拧一按,只听“咔”的一声,硬是把清珏的剑给生生折了个两段!
“我看你还牛不牛!”钱雀一边吼着一边把手中断剑扔了出去,两眼一挑那叫一个霸气。毕竟也是朝夕共处了这么多日子,就这小子几斤几两,钱雀门清的很,断是知道他打不过自己,等着酒劲闹够了,再把他拽回家去就是。
清珏愣了片刻,脸气得通红,咬牙切齿。但尽管是喝醉了,潜意识里也清楚自己不该伤害别人,一时憋屈难耐,终于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骂,那场面,撕心裂肺,别提多惨烈了。
钱雀刹时就傻了眼,这画面让他觉得既难受又新鲜,难受的是感情问题他也无能为力,还牵扯着自己,劝也不是骂也不是。新鲜的是这人顶着一张李歆羡的脸,他和李歆羡冤家路窄吵吵嚷嚷一千年,从来没见过他哭,还是哭得这么激烈这么可怜,这要是手机还有电,还不得抓紧时间录下来,回地府公放,那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清,清珏,咱回家再哭吧,行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不是,真不是,我真的不喜欢柳秀啊,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我有老婆的!我好想百合,我也想哭,要不我也哭吧,我跟你一起哭行吗~”钱雀看着他又急又难受,恨不得冲上去和他抱在一起大哭一顿。
“滚!~”清珏一把推开他,劲也用得猛了,两人同时往后一倒,都跌坐在了地上。清珏酒劲上头,只觉天旋地转。然而看见钱雀,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忍着难受继续指着他叨叨:“姓钱的你给我滚远一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嗝,你自己看看~~”清珏说着,突然撸起自己的袖子,他的手臂上还留着在洛阳城时被刺穿的痕迹,那丑陋的伤疤恐怕要跟随他一辈子。
“你要想看~嗝~我,我还有更多……自从你出现~我好像不断的有麻烦,不断的受伤~嗝~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清珏语无伦次地说着,却让钱雀顿时哑口无言,那些话好像冰锥一样刺在他心里,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清珏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来得是如此的毫无道理,如果没有他,清珏会好好的当他的礼部侍郎,他不会去什么蜘蛛洞九死一生,不会大半夜去抓什么黄鼠狼,不会在浴室里摔倒,不会因此而被夹板刺穿手臂,不会因为自己而收到什么假灵芝,不会去隐村鏖战六尾狐,更重要的是,柳秀也不会弃婚而逃。他会好好的和柳秀结婚,过自己的日子……
钱雀想着这些,就好像要窒息过去,他明明早就该离开这里了,早一点去寻找回家的方法,却又非要闯进他的世界,留恋这样的生活,仅仅只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死对头的脸,就要满足一下自己的报复和好奇心吗?
“……对不起……”钱雀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哈哈哈哈哈哈……”只见清珏指着钱雀突然大笑了起来。若不是知道他喝醉了,肯定以为他是个疯子……
“清珏,别闹了……”钱雀吸了把鼻子,想要起身背他回去,这次他要是再反抗,就一掌把他劈晕过去。
“没,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哈哈,我原谅你~我不后悔~呕~咳咳……我明明也是~堂堂礼部尚书之子,等我给父亲平反……柳姑娘一定会看得起我。我不会忘了我自己,我叫李歆羡,我是……李歆羡……”清珏一边哭笑着一边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你在,说什么啊……”
听到清珏的话,钱雀突然像石化一般愣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清珏,一时间好像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模糊糊,仿佛泡沫一般,一碰即碎……他在说什么啊,他在说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啊!!!!”钱雀终于是忍不住地冲他咆哮了起来,仿佛一头暴躁的狮子要立刻扑过去把他咬碎一样。
清珏被他这样一喊,似乎是被吓到了,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两人喘着粗气,四目相对,好像都在认真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出什么事了!?”
突然,柳府的家仆闯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思路。应该是刚刚那一嗓门,实在是喊得太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