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清珏猜中了心思,钱雀立马涨红了脸,他立刻将双手背到脑后枕着,缓解下自己的尴尬。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实在没趣,没准全都是自己多心了而已,根本没啥大秘密值得挖掘,就算是有,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我也没啥意思,就是好奇而已嘛。”
听钱雀这般说,清珏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了,两人又恢复了平静。钱雀躺在椅子上,两眼看着院中的海棠,想着清珏给他讲的故事,脑海里又想到了柳秀,那期待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话,实在是令他感到害怕。
“清珏啊……”钱雀边说边转头看他,只听清珏嗯了一声,抬头朝自己一笑。那笑容光鲜灿烂,是一种对心愿终所达的笑容,一种对未来憧憬的笑容。钱雀一见他这笑,顿时便犹豫了,这想说的话哽在喉咙,说也说不出,咽也咽不下。到底该不该跟他说和柳秀私下见面的事情呢?
“嗯……如果,如果……”钱雀话说一半又想了想,像是在思考一种更合适的表达方法,他支吾了片刻,这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柳姑娘喜欢你的呢?要是,她其实不喜欢你呢?”
清珏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那眼神中像是有一把利剑,一有什么不对,就会飞出来把自己扎成刺猬。钱雀被他盯得背后发冷,心里发虚,额头上都恨不得渗出一层冷汗来。
“呵呵~你别紧张啊,我开玩笑的~”钱雀赶紧打着哈哈说,也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然而只听“噗嗤”一声,清珏突然指着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瞧你担心的样!钱雀,我来问你,柳姑娘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要邀我看海棠,又干嘛要答应我的求婚?她是尚书之女,我却不是王公贵胄,若是不喜,当可直接拒绝就是了,如今她愿意下嫁于我,难道不是喜欢我?”
“……哦……说的也是啊……”钱雀听清珏这般说,琢磨许久,这才放下心来。果然还是自己多心了吧……他边想着边点点头,再回神之际,却见清珏已经悄没声息地走到自己面前,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盯着他看,钱雀着实吓了一跳,一翻身,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你要干嘛啊!?”
“自从我把喜帖给你,你就一脸心事重重的,还一个劲的问我和柳姑娘的事情,你是不是怕我娶了妻,就没人照顾你了?”
“我……你得了吧!”钱雀瞪大了眼,伸手就将清珏推到一边去了,脸上写满了嫌弃。“我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很,用不着照顾!”
“呵呵呵呵……”清珏也不恼,就盯着钱雀的反应发笑,直到笑不动了,才缓声说道:“你别担心,我已经嘱咐阿福了,就让他留下来照顾你,这个房子你喜欢就住着,我还能赶你走不成?”
“我不是这意思……”钱雀见清珏这什么也不懂的样子,急的脑门冒烟,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叹一口气索性瘫在了椅子上。
清珏全不知他究竟怎么回事,见他不说,也没办法,只得耸耸肩膀,收拾东西回房间去了。
又是几日,眼瞅着就是月底。李天监查不出那流星天象所指,便向皇上申请,要去流星坠落的地方查探。表面上虽是这么说,但私下里大家都懂,他这就是躲皇上去了,旅游个几天再回来。
这一日外面小雨沥沥,司天台的人排着长龙为李天监送行,看见他一骑红尘潇洒地消失在远处的薄雾之下,众人这才解散往家里走去。回了家,衣服已经被小雨淋了个透湿,钱雀也没注意家里是不是有人,嘀嘀咕咕地就边走边解衣服,抬脚踹开正厅的大门,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便听屋里一声惊呼,“啊!……”
这一声叫,尖锐刺耳,钱雀顿时被吓得蹦起了三丈高,小心脏噗噗直跳,还以为是中了什么传说中的“河东狮吼神功”。待他定睛一看,才见柳秀身边的小惠正站在厅里,阿福和清珏也在她的身边。
“这?……我去!”钱雀见到众人先是一愣,这才发现不对,低头一看自己,衣衫不整的,跟逃难回来了似的,平日里就清珏和阿福两个大男人在,自己这样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小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就实在是不妥了。
“臭流氓!不要脸!我肯定要长针眼了,呜呜呜呜呜……”小惠捂着眼睛别着头,边骂边哭,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屈辱。
钱雀也被这一出,弄得面红耳赤,赶紧把自己裹起来,嘴巴里也支支吾吾一句整话都说不明白。
“我,这,我……不是故意的!再,再说……你来干嘛啊??你家小姐呢!”
一听到“小姐”二字,小惠便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直把钱雀看得蒙神。他小心翼翼地挪到清珏身边,小声耳语道:“怎么回事啊?”
只见清珏扭头看他,脸色铁青,眼中发红。钱雀一看,顿时就严肃了起来,心里“咚咚咚”狂跳不止。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去隐村找柳秀的时候,这次……那大小姐,又出什么事了?
“小惠,别哭了,快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吧!”阿福一边安慰小惠,一边催促小惠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明白。
小惠大哭了片刻,这才慢慢调整过来,她看了看阿福,又看了看钱雀,最后却不敢正眼看清珏,低下头,支吾了片刻,这才说道:“姑爷,小姐,小姐她……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