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心中,她能与她比肩而立、平等视之。
若如此,那么她当花魁以来收获的所有称赞,聚集起来,份量也抵不过汪岐兰的两句话。
因为,天下最贵,莫过于“尊重”二字。
也许,世上真有另一条路,可容她走……
“墨兰啊,”门忽的被推开,妈妈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打断了墨兰的思路,“今晚,万老爷要过来,还点了你的名……”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准备好的。”墨兰一手把信笺盖住,打断了妈妈的话,转头对小青说:“和你们掌柜说一声,我后日去量裁衣服。”
“好嘞,我这就回复给掌柜。”小青眨巴眨巴眼睛,干脆利落的走了。
见小青走了,妈妈继续接上刚才的话:“墨兰啊,这万老爷出手可不凡,昨天单你那一支舞就给了200两,你今天可得再上心些,千万别怠慢了。”
“放心吧,妈妈,我自有分寸。”墨兰淡淡道。
墨兰的性子向来冷淡,但这也是小妮子吸引人的地方,妈妈深谙此理,只是怕她太过淡漠,惹恼了金主,便来提醒一声。见墨兰应了,妈妈亦不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墨兰一人。
这万老爷近日天天来,每日都点她。听妈妈说,他来自京城,经营着大宗生意,背后还有贵人。盐业总会的黄会长对他恭敬有加,绝对是个利害的角色。
因为出手阔绰,妈妈把其他客人都推了。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付出多,往往是因为想得到更多。
万老爷对着墨兰和颜悦色、彬彬有礼,但不动声色之下,墨兰觉得,他比那些粗鲁的暴发户们更难对付。
如果,她想走另一条路,也许得快些才行。
……
祥泰的制布坊内,染场上,一根根截面为三角形的钢管,被卡进一个同等长度的深约寸余的长槽中,可以灵活移动。一块块已染好底色的胚布,等距折成一褶一褶,间隔夹进钢管间,确保夹紧。槽内通过槽侧的较高的孔缓缓的灌进温热的染料,到几乎与钢管朝上一面平齐的地方停止。被夹进钢管间隙中的布料浸入染料中,平铺于钢管上的部分则保持着原来的颜色。过了8个时辰,再通过槽侧的较低的孔洞,将染料排空。让染好的布就地阴干,再取出晾干。一块表里双色的百褶布料就做成了。在上的一面是表面,夹在下面的是褶子部分,如果做成裙子,不动是一种颜色,走动起来,便露出另一种颜色,用巧娘提供的上好生丝做出来,颇有流光溢彩之感。如果要在表面印上颜色,亦可配以和钢管配套的筛网花版进行染印。同时,钢管和钢槽要及时冲刷,保持干燥,防止生锈。要做出一件女子常穿的百褶裙,初次投入的成本和日常的用工亦不少费,但世间自有人愿为这与众不同买单。
第一匹布的表里双色,是吴庸严格按照墨兰画稿上的颜色染制的,染制好后直接交给了成衣铺。所以等墨兰到了成衣铺时,林掌柜已经和这匹布一同候在了店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