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刑满出狱以后,我们就可以过上幸福安生的日子了,对不?”逸俊直接接过沈建刚的话茬来说道。
滚犊子的吧,狼心狗肺的东西!逸俊在心里骂了一句。
让逸俊更没想到的是,沈建刚为了达到目的居然是煞费苦心,例如竟让自己连老婆都要瞒哄住,真是猪狗不如的馊主意,毫无人性可言!
“哦对对对,哈哈哈哈——”沈建刚说着大笑起来,道:“弟弟哦。我就说么,你经过这一次打击,终于是脑袋瓜子开窍了哦——做事不啰嗦,痛快——哈哈哈——”
“好了哥哥,我该回去了,你弟妹和孩子也该回家来了,我再回去晚了,她又要跟我抬杠找茬了——呵呵。”逸俊表面上没事人儿似地说着就站身来。
“那好,那好,把这些菜肴都打包带回家去——哦,你知道,除了这个小青椒,哦不,是秋葵,其余的菜肴,我可是连动都没动一口哦!”沈建刚说着不等逸俊说话,就朝外面喊了一声道:“服务员——”
服务员应声进屋道:“先生有何吩咐?”
“拿几个食品方便袋来。”沈建刚吩咐道。
“好哩——”服务员说罢就回头去那食品方便袋。
逸俊开始想拒绝带着这些剩菜肴回家,但是又一想,既然沈建刚没怎么动口,不带走的话,反而让他认为自己不领情,或让他认为自己变卦,再想别的,于是就故意说道:“哎呀哥哥哎,你太客气了,既然这样,我就恭敬还不如从命了哦。”
“哦不过,弟弟,你现在必须得给我一个实底儿,我心里也好有个谱儿。”沈建刚说道,虽然仍然是一副笑脸殷殷的样子,但是逸俊怎么看都不觉着可爱而是恶心了。
沈建刚果真是老奸巨猾,到了最后的时候,还是要让逸俊交底给他。
“哦,哥哥,这个事情,我知道,是你完全为了我好——你看看我都混到了这一步,今天你又这么好吃好喝地招待我,让我享受,这不还连吃带打包的,这——我是打心眼儿里头感激哦,再说了么,就我眼下这样的情况,跟要饭的么有什么两样——甚至于还不如要饭的呢——对不?”逸俊只好表面上说着感激的话,因为毕竟吃了人家的上好的酒菜,因此这是事实,不能当即就与沈建刚翻脸。但是他也有一语双关的意思: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就这么害我啊!他此时也是喝了一点儿酒的,所以自己想想实在是悲哀,因此霎时便觉得自己苦到了极致,不觉间就把自己的眼睛弄红了。沈建刚则是眼睁睁地望着逸俊,他是在等着逸俊的最后的答复——这才是他所最需要的。
是的,沈建刚名义上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牌面,但是骨子里却是什么下三滥事情都干的出来的主儿啊!
他是完全背弃了他的父亲乐善好施的初衷和传统,还有那好名声啊!真是一个坑爹的玩意儿!
逸俊即刻觉得脊梁骨上一阵阵嗖嗖的凉风袭来。
逸俊偷觑一眼沈建刚,但见沈建刚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等着他的最终答复。逸俊想,既然这样,也不能表面上伤了他,因为他的脸色拉下来,自己还真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逸俊咂咂嘴,有些犯难地说道:“哥哥哦,你知道的,这件事情虽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毕竟是与大狱打交道的事情哦,你知道,我逸俊自小虽然也是属于调皮捣蛋的懵懂人,可是违法犯纪的事情从没沾过边儿,说起那时候打架动刀子,那是懵懂,现在回想起来,不也是后悔了么——”
无论逸俊再说什么,沈建刚只是盯着逸俊看,逸俊心里清楚地知道,虽然沈建刚的面容依然是笑嘻嘻的样子,但实际他是在以这种特别的形式朝着逸俊下达着最后的通牒。
是的,沈建刚不会平白无故地花钱请他吃一顿这么贵的晚餐的!
逸俊觉得异常后悔,他的过度的饥馑,竟然让他忘记了世上的那一句名言——天底下绝没有免费的晚餐!
糊涂哇自己!看来这个食来运转食府的门很容易走进来,但是,想轻松地走出去,却是不容易了!
就在这突然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虽然老婆芹芹总是朝着自己发难,但是毕竟与芹芹是有着些感情基础的。再说,芹芹也不是冲着自己是不是富贵来的,完全是为了与自己过普通人的日子来的,但实际自己却是连最普通人的生活和日子都给不了芹芹和孩子,这就难怪芹芹总是朝着逸俊抱怨了。
自己如此境况,难道还不许人家抱怨和发泄一下么!
但是假如今天应承下沈建刚的这个差事,芹芹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像李沛那样的情况,芹芹还不让与之往来呢!
无疑,逸俊是不是能够在做人上面清清白白,是芹芹能够勉强与逸俊生活下去的最后的底线。假如连这一点都把持不住,那芹芹就连一句话不说,直接呆在娘家不回来了——逸俊就只能等来一纸离婚判决的通知书。
那样的话,就会连芹芹的抱怨和发泄都听不到了!
逸俊简直不敢想下去。此时,逸俊还突然想到了生病的母亲。
倘若母亲知道了逸俊是替人顶包而进了大狱,那还不得把老命搭进去!
再说怎么能给孩子换得一个蹲过大狱的父亲的名声啊!
不行,万万不行。别说是三十万四十万,一百万也不能做这样的营生!
大不了,将脸一抹,就去给人家送纯净水扛煤气罐又有何妨!比较起来,即使是去下苦力挖厕所,也比去蹲监狱要强过一百倍啊!
想到此,他就想将眼前的这个笑面虎大骂一通——这个笑面虎居然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出此下策良心丧尽太可恶了啊!
他在心坎里想骂沈建刚老娘——但是又一想,他的父亲母亲一生乐善好施,绝对不该挨骂,还是这个沈建刚自己自作自受吧!
逸俊心想,这个笑面虎假如继续干着这样的营生,即使表面上再光鲜,名声再大,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笑面虎,逸俊心里努力镇静下来,想着脱身的办法——他不能当面拒绝——他清楚沈建刚的社会能量和能力是很大的,是超乎想象的。要是沈建刚想报复或整治一个人,是易如反掌。他不能因此在扯上任何麻烦,于是他在想着脱身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