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眼眸微垂，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水珠还挂在她的长睫毛上，可态度始终不肯屈从，犹如一只被惹毛的野猫：“不管剩下的都是些什么，我全部不要了，请你把那些扔掉吧，免得到时候沈小姐住进去看见，这也不好。”

到了宋慕暄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沈吟是在赌气。

宋慕暄眼眸微眯。

在看了她倔强的样子，片刻后，倒是他先低头。

平淡的语气响起，安抚着受惊的沈吟。

“家族联姻罢了，她不会在意。”

这样的安抚十分难得，如果是放到沈吟决定答应与人相亲之前，也许又会被宋慕暄凭着几句话哄好。

看她不语，宋慕暄伸出想触碰她脸颊的手，但这次，她依旧躲开的没半点犹豫。

“沈小姐不在乎，但我不能。”

她不肯归顺。

至少这一次，沈吟决定听从内心，不要再跟眼前的宋慕暄有任何关系。

沈吟的头再次抬起，泪花却噙在眼底，但又比之前倔强：“我从小家教严，做不出当别人的情妇这样的事，宋总，找错了人。”

她紧咬牙关，把他没宣之于口的台词戳穿。

看到一直都像小猫那样乖的女人忽然对他亮出了爪子，他倒顿时感觉挺有趣的。

宋慕暄眉毛微挑，笑意很深，可声音却很低沉：“不做情妇，而是想做正式的女朋友？许祈的正经女友？”

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将沈吟整个人向自己这边靠近。

而另一边，手放在她泛着绸缎亮色的黑发上玩弄起来，宋慕暄喜欢沈吟身上的质感，不管是肌肤的柔嫩，还是头发。

光是沈吟落到他的视线里，都能引起不小的反应。

所以每一次在床上，他们是无比的契合，沈吟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也有产生过依赖性。

他又一次嘲讽她，千挑万选挑了那样一个烂人。

“就我而言，你们俩不相上下，我都不会选。”

她没有抱怨的意思。

沈吟在今天这场酒局上，听到一句很真实的话。

父母双亡，条件一般。

宋慕暄已经很好了，他至少肯出资帮她救治母亲，她该感激的，而不是反过来提一些高不可攀的要求。

“女孩多接触几个男人，当作成长中的历练了，逃离你们我应该高兴才对，我有颜有才，性格也不错，还怕找不到合适的良人？”

沈吟说的真诚，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想，总会找到合适自己的，不必踮起脚尖去仰望的。

宋慕暄笑容僵了，他咬住牙，看着像在压抑自己。

她竟然把许祈和自己放在一块互相比较。

对于孤傲的宋慕暄来说，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放开沈吟后，他掏出一个烟盒，将一个烟抽了出来。

袅袅的烟雾在车厢升腾。

沈吟下意识皱起眉头，她不是第一次知道宋慕暄偶尔会在情绪激烈时抽烟发泄。

她伸手抚了抚小腹，很自然的转身把车窗打开。

幸好现在风和雨势都变小了，微冷的空气在里面流窜驱散了烟雾。

“依旧想结婚？”他情绪平复下来，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