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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七年,春分。
昌国境,即为中原,共分十四州,每州分九城,每城都有一座朱雀楼,是为皇帝选妃所用。
一些地位极高的官商小姐幼年经过筛选之后,养在此楼里,只等到十三岁豆蔻入京,经皇帝和太后过目。
不留者,遣返自家。
留用者,送回朱雀楼,赐位分赏封号,再经两年教导考核,若通过,十五岁及笄才可以正式入宫。
锡平梁城齐国公府的长房嫡女,在半个月前入选了。
这若是在旁人家,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大喜事,可放在程家,却是水滴入海,没掀起一分一毫的波澜。
此女入选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酒花茶,亦或是刺绣女工,她样样精通,无一不能。
更何况,程家乃开国望族,被昌国人戏称为绥水以北的另一支皇族。
半月前去上京参选,昨日傍晚才回来。
而回来国公府之后,她非但未出席二叔置办的喜宴,还将汀兰水榭的仆人全都赶了出去,锁上通门的平石桥,将自己关在三层木楼里。
满府的人皆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入选后为避生人的规矩,遂没敢突兀探望。
都以为那人在三楼的闺房休息。
谁知,在房里。
一条白绫甩过房梁,那人站在月牙凳上,将那垂下来的部分系成死结,梨花带雨的哽咽两声,将脖子探了过去。
“别害太衡,我不入宫,我死就是了……”
她说罢,绝望闭眼,凳倒人悬。
轻微一声咣当,谁也没有注意。
而在那凳子斜倒的同时,白绫上挂着的那人开始本能挣扎,她只觉得头脑胀裂发热,刺耳鸣声,眼前似有闪光,头发像是烧着了。
紧接着,她浑身激颤,双手拼命的划水拍打,腿脚跑步般乱蹬,但身子很快又直挺抽筋,陷入痉挛状态,再然后,悄无声息的停止动作。
那穿着鸭黄色宽袖襦裙的身体孤零零的垂在半空中。
精致云履掩在裙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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