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泰在在气功协会还担着副会长的名头——有份不菲的经费呢,他工资不低,不过仍在拼命攒钱,没错,为云山和春妮攒钱。春妮是他在算卦的路上捡的,跟儿子梁兵没见过面呢,云鹤年补发的薪资只有直系亲属可领,旁人领不出来,再说组织上已经派人去寻找云老头的下落了,若是确定无法找到,平反后的相关待遇怕是要取消。所以他也得给阿山准备些钱,娶妻生子用的着、生意买卖也用得着。如今他算卦老贵了,不过服务对象也不是普通百姓。
南静之住六道口,也买了一个大院子,他在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每周只坐诊一天,其余时间主要在家研究一些疑难杂症的中西医结合疗法,也研究武学,健身修心为主。偶尔也在家接诊,当然不是对普通人开放的,他也要攒钱。
海淀黄庄那边,乔易安隔壁的老太去世后,她从老太的女儿手里把房子盘了下来,请人把俩院子打通,重新做了装修绿化,准备以后留给自家女儿女婿住,毕竟云老头依然下落不明,云家的老宅能不能拿到手还两说呢。南静之、梁永泰偶尔会结伴来看看她,因一直在京的缘故,乔易安对各方情况了解得要比两老头多得多,特别是孩子们的情况,据可靠消息说:他们这一批驻守基地十几年的老兵要调回京城了,与相关兵种正在对接,因涉密,情况复杂,工作开展很慢,但是已经陆续有基地的人过来了,级别相当的高。
缪其湘的职务也调整了,平调到其他部任部长,和老部下江南省省长肖衍的级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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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匆匆又是一年。
云崖之府,云山又坐在小水洼旁照‘镜子’,镜子里的‘人’太丑了:浓密的黑毛一路从耳下长到脸颊、颔下、胸口、肚子、脐下......他‘睡’醒有一阵子了,刚开始路都走不稳,到如今想起自己会的一些外家功夫,默算至少经过四五十天。
云山眼下有几个烦恼,一个是脑袋总是昏沉沉的,想不起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有时他盯着那个已长出茂盛枝叶的背篓、再比划比划那两件如孩童所穿的衣服,快到嘴边的词就是说出不来;
二是自己像个高大的野人,满脸满身都是黑毛。尤其令他无奈的是下边那玩意儿长大了,而且从他醒后就一直昂首挺立,仿佛从来如此;
三是自己的眼睛能发出明亮的绿光,这是他对着水洼照‘镜子’时发现的。他知道自己所处的山洞其实一片漆黑,但他视物基本不受影响,这让他感觉自己形同野兽;
四是他依然找不到出口。水洼上方三丈处如同被无形的罩封住,怎么撞也不破,石块、短刀和短棒都掷过,不管用!这令他无比郁闷。
如今洞内的泉水渐渐枯竭,他虽然不觉得饿,但是水总是要喝的,再出不去,恐怕就得渴死在洞里了。
这一天,云山练了一趟拳法后,没再像往常那样疯狂攻击‘无形罩’,如同福至心灵一般趺坐调息,正意守中不久,猛然感觉阙下丹田汪洋般起了波浪,犹如轻车熟路,他引导着浩瀚的气息扑向四肢百骸,周身穴窍如同劲风鼓荡一般,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紧接着全身的韧带、关节在巨大的气劲抻拉下发出爆竹炸裂般的脆响,昏沉的大脑里如混沌初开,清浊两分。紧接着,丰沛无比的血液被劲气引领,沸腾着、冲刷着、涤荡着,肉眼可见的,周身芜杂的黑毛渐渐褪掉,眼睛里那骇人的绿光也慢慢隐去。云山觉得浑身外如针扎般疼痛,内里如火烧般煎熬,他把牙咬得咯咯作响,肌肉绷得如岩石一般,直到气息运行了十二个周天后,倏然隐于丹田之后,他才缓缓放松,一头歪进水洼里。
约摸半小时后,云山苏醒了,体内翻腾的力量遏抑不住,他长啸一声,纵身跃起,借助洞壁的反弹之力,向无形罩冲去,和以前的‘泥牛入海’不同,这次有了动静,“砰”的一声闷响后,无形罩仿佛炸裂般,发出嘁嘁喳喳的声响,而他的头部也如遭重击,眼前一黑,瞬间昏厥,飘摇坠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人世间的事有时看似偶然,细想却有些必然在里头。
下河湾村村民如今很忙碌,尤其搞副业的,没个闲的时候。李占山老两口养了两头牛外加十来只羊,干劲赛过青年人。干劲嘛,源自心劲,他老李家过去恓惶,现在叫人眼红:楞儿子能外出抓钱了,一年小一万,谁敢想?儿媳是十里一枝花,不用她干活,供在家里都乐意,谁让她还给自家添了个白胖小子呢?娃长得那叫一个招人稀罕,俩黑眼珠子滴溜的转,管保随不了他爹。你说,老两口这干劲能小得了?
李占林不搞副业,只想当官,当了官想啥有啥,他谋划当村会计有日子了。俗话说:忙人没有赖心思,闲汉专生歪主意。李占林一贯最不肯累着自己,不过这回不的,李占山嘱咐他没事给侄媳那边打打水添添柴,再挖个地窖,这货居然应下了,而且这个忙帮得那叫一个敬业,天天就扎在了侄媳院里,不时还悄摸的进屋要逗逗侄孙,把吴月娥尴尬得无处躲藏,几番跟他说天热窖菜还早,不急着挖,可这位叔公跟没听懂似的,依旧不紧不慢地刨弄着,一个地窖挖了十来天都没完工,在侄媳院里倒越加放肆了,偷用侄媳的毛巾擦脸、偷闻侄媳小衣、对着侄媳提裤子等等,吴月娥只能向婆婆告状,婆婆却没太当回事,只说男人没个不糙的、等挖完了地窖再狠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