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躺在榻上，一手环着她的腰身，将人牢牢困在怀中，“幺幺可知她是萧皖之女？”

明芙道：“知晓的，当初便是萧掌柜带着女儿上门求医，我看那姑娘十分乖巧可爱，方才应下。”

霍凝点头，“那萧皖应该便是顾赴笑。”

“怎会......”

因着讶异，明芙在他怀中挣了挣，坐起身来，“我只觉他不似寻常商贾，却也未料萧皖便是顾赴笑。”

初见萧皖时，她便觉此人一双锐利的黑眸同浑身谄媚的气质极不匹配。

只是那一面过后，她便再没有见过萧皖，他也未显出刻意接近的目的，便没将此人放在心里。

霍凝也随她一起坐起来，用锦被轻柔将她裹住。

明芙道：“那顾赴笑以商人的身份留在北荣，还如此明目张胆在上京游走，实在......有些狂妄。”

想到什么，明芙眸中生出一丝怒意，“我阿兄自汝州归来遇险，当是他的手笔。”

“难怪爹爹一直未追究此事，应是早就知晓是此人所为。”

见明芙眉头紧锁，霍凝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眉头。

“顾赴笑此人野心不小，对北荣向来虎视眈眈。他一直不希望南秦同北荣停战，想方设法再挑起两朝战事，行事便无所顾忌，不择手段。”

“岳丈与他不同，现在北荣好不容易得以喘息，自不想再起祸端，所以才不受他的挑衅。”

霍凝拉着明芙的手，凑近了些将人揽进怀中，“恐也是因此，他才又把目光投回了南秦。”

“幺幺......”

霍凝侧过脸来，双眼对上明芙视线，眼中柔情满溢，但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许久，他才道：“南秦君主暴毙，如今幼帝登基。”

短短一句，明芙却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燕开诫暴毙，幼帝即位，主少国疑，大臣未附，顾氏必定会趁此时机从小皇帝手中夺权。

届时南北两燕之治便成了燕、顾两家平分天下。

顾赴笑早已将野心昭示天下，若让他登基为帝，他必会重新挑起两朝战事。

安抚似地紧了紧手臂，霍凝宽慰着道：“南秦朝堂燕开诫的拥趸者不少，他突然暴毙，顾氏一族想顺利接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妥的事。”

“且此事对我北荣来说，未必不是契机。”

“顾赴笑此举虽是将北荣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也冒了极大风险。”

南秦易主，对百姓来说不是件好事，但对整个政局而言，却是北荣重归一统，天下归燕的大好的机会。

明芙闻言略一思索，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人在榻上聊了许久，直至明芙面上有了倦意才相拥睡下。

过了回门日，霍凝便要开始上朝。

冬日的天亮得晚，早上醒来时外头还是漆黑一团，不愿吵醒枕边人，霍凝抹黑起来。

不想他刚下床，身边一空，明芙便跟着醒了。

他又返回身躺在榻上，不舍地将人圈进臂中，趴在她的颈边沉沉道：“幺幺睡着，我自己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