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上京,此刻同霍岚山有同样疑惑的人不在少数。
尤其是那些或被贬官外放出京城,或更惨一些被举家流放的,败也败了个稀里糊涂,走在流放路上了都还没想明白。
有那往日消息尚算灵通的,也免不了琢磨那火器怎得就突然哑了火,实在匪夷所思。
霍岚山自个儿也咂摸不出个一二三,略一思索后问道:“你前段时日频繁出入邓府,可知晓其中内情?”
霍凝道:“孩儿不知。”
“那日燕琮莫名死在杏帘楼,是圣上的旨意,还是你私自做主?”
“那日父亲也在,燕琮是被弓箭手误杀。”
“你少拿这套来唬你老子,我用了一辈子的刀枪,岂看不出......”
“父亲慎言。”
霍岚山眸子微眯,燕琮不管是怎么死的,圣上那里既然已经有了定论,他就算看出什么也不应该说出口。
顿了顿,知晓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霍岚山冷冷道:“圣上既然下旨对你如此器重......你便过来给列祖列宗上炷香,感谢列祖列宗的保佑。”
霍凝一脸肃沉走至祖宗灵前,叩头至地。
趁着他起身烧香的功夫,霍岚山道:“今日当着祖宗牌位,为父亦有几句话想告诫你。”
“你今日被擢升为大理寺卿,虽同在大理寺,但身上职责已大有不同,以后将有大半的精力都在朝堂与同僚的斡旋上。”
“我在朝中尚算有些人脉,以后若有需要为父的地方,尽管开口。”
霍凝点头,暗道虽到了这个时候才听到这句话有些过分的势力,但有助力总比没得好,他又不是那等鼠肚鸡肠的人。
把燃着的香插进香炉,霍凝淡淡笑道:“那孩儿就多谢父亲。”
“还别急着谢,为父话还没有说完。”
“你这么年轻就是九卿之一,以后作为定在你大哥之上。”
“你大哥他从前虽品行孤傲,但正是那份傲气,使他不可能做出手足相残之事。他与凇儿不同,为父希望你以后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不要忘了他是你的嫡兄。”
霍岚山睁着一双精亮的眼,满带警告地看着霍凝,“为父要你跪在祖宗灵前发誓,以后绝不会做出动摇我侯府根基之事。”
霍凝与之对视,勾唇淡笑后沉声道:“父亲可还记得今日圣旨上都说了什么?”
今日圣旨......
霍岚山沉眸思索,今日的圣旨除了擢升霍凝之外,亦嘉奖了他的长子霍凌,只是却半句未提武肃侯府,也未曾提过他。
“父亲一直知晓孩儿同邓尚书私下来往的事情,却并未表露态度,父亲心中打得是何主意,可要说与孩儿听?”
霍岚山拧着眉,“你想说什么?”
霍凝道:“父亲一心为侯府着想,孩儿理解,但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前些时日离府而居,父亲为何接我回来?当真是因为大哥为孩儿求情?”
“让管家接我回府的时候,父亲应当便已做好准备,一旦燕琮事成,便同孩儿撇清关系,将所有事都推托在孩儿一人身上。”
“若是他们不成,我身为侯府中人为圣上做事,也算代侯府立下大功。父亲这只牺牲孩儿一人,便可保下侯府上下的万全之策,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