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望着屋内的红衣红烛蹙然一笑。
知她这般做便是想告诉他,他们还不算真正的夫妻。
他若想宿在此处,除非将礼成完。
韩时坐在圆桌旁,径自倒茶饮了一杯,轻道,“好茶。”
明芙不知他今日在外所经历的事,自然不能解这二字所含的深意。
二人一时无话,韩时放下茶杯,“我待会儿便走。”
明芙知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垂眸道,“二爷自便。”
韩时又静坐了一会儿,兀自走到床榻前,看到榻上雪花锦绣球纹的锦被,他轻轻掀起躺在了榻上。
沉香眼睛时不时往榻上瞥过去一眼,又向佩宁递着眼色。
佩宁听韩时的话方知他有分寸,便只摇了摇头。
明芙不知韩时今日所经历来什么事,可看他面上的疲态,她挥手让屋中的丫鬟退下。
韩时是真的有些倦,只想躺下安静片刻。
鼻尖尽是榻上清香。
似是香气有静心凝神之效,韩时心中一安,脑中乱绪也被抚平。
他眯了会儿眼,在睡意渐沉时他捏了捏眉心从榻上起来。
“在看《柳河东集》?”
明芙背对着床榻,不知他在身后站了多久,闻声她把书折页放下。
“我屋子里都是些陪嫁来的闲书,平日无事看来打发时间。”
韩时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柳先生的书平日我也爱看。”
见明芙面上疑惑,他笑道,“读书人若只认圣贤之书,不顾诸子百家,难免落得个徒慕虚名,不尚务实之名。”
明芙睁了睁眼。
本想好奇问他为何会在已经取得进士之身后又弃文从武,只是想到二人今后结局,她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韩时见桌上烛台已经燃了半指长,才知自己方才的一合眼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他起身,“不知母亲病情如何,我今晚便去惜居院陪陪她。”
说完人便走了。
明芙瞥了他离去背影一眼,重又把桌上的书卷了起来。
待丫鬟将寝被床褥都换过一套来请,她方去歇下。
那一方,曹月棋自从韩府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闷闷不乐。
晚上时,又听下人说起今日韩时在宴席上与父亲不欢而散。
想到自己付出所有却换来他如此薄情对待,委屈到裹在被子里哭了整晚。
曹张氏来的时候见女儿眼睛已经哭肿,不由埋怨道,“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至于哭成这样,这个样子明天还怎么见人?”
曹月棋每每一想到韩时说要搬去明氏房里住的话,心便如被刀割一般。
“母亲,女儿不去了,再也不去那韩府了……”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