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月棋见伯府姑娘们福身告退,她踟蹰跟行。
一双眼巴巴望着自门外进来的韩时,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
韩母之前让她搬去客院,今日又要她认谢娘子为师。
等自己先在谢娘子手底学上一段时间,熟络了之后,曹韩两家便可对外宣称自己一年之前是去了顺庆跟着谢娘子学艺,并非私逃去寻了韩时。
大抵是知道只曹韩两家还不够洗清她的名声,韩母如今又搬出了全盛京规矩最严的谢府。
而且谢娘子又是受太后赐婚,身份贵重,只要她肯作证之前自己是在顺庆,以后盛京还有谁人敢诋毁自己。
等她恢复清白之身,届时韩家定会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将她风风光光的迎进门。
想到长远处,曹月棋迟钝在门口再不迈步,似是已迫不及待与韩时分享这个好消息。
韩时劲装玄衣,黑靴紧缚,无视门口处站立的主仆,径自进屋与韩母与谢姨母见礼,“儿问母亲安,问姨母安。”
姝慧见韩时看也不曾看向她们这处,拉了拉曹月棋的衣角小声提醒,“姑娘,伯府姑娘们都走远了,咱们还是快跟上吧……”
曹月棋不想自己会被全然无视,脸上笑意登时尽散,嘴巴嘟起回望向屋内的韩时。
她不信韩时真会这般绝情。
怎么说他们二人也是自幼定亲,她也是因为他才毁了名声,但凡他心里有一丝愧意,也不该待她如此冷漠。
姝慧见着屋内瑜嬷嬷凝过来的视线,背后一个冷颤,“方才姑娘被那畜牲踢到,应是伤得不轻,婢子觉得您还是先回去请大夫瞧了才好放心。”
丫鬟不提还好,曹月棋一想刚才三日站踢上心口的一脚,突觉憋闷的喘不过气,甩开丫鬟的手抚胸离开。
屋内,明芙朝着韩时蹲身,却是没有抬首去看他。
韩时审视看明芙一眼,在她身前的椅子上落座,后背抵靠住椅背,双臂搭在椅子把手上,动作间面上平添出不羁笑意。
着玉冠的发髻冰凉触上明芙手背,她未说什么,只轻挪脚往后退了半步。
韩母惯常冷着的脸在看到儿子后有了些许温度,“怎地出去这么久才回来?”
“一早便回来了,与父亲在书房闲谈了一会儿,这才抽空来给母亲和姨母请安。”韩时回道。
韩母低头饮茶,顿了两息道,“这次西言随你姨母一起回来,这是他第一次入京,你多看顾着点。”
韩时凤眸微抬看向谢姨母,询问人在何处。
谢姨母温柔笑道,“一入城便扬马走了,也不知去了何处,那孩子自小就随他祖母在庄子上长大,性子也学得跟只野猴似的,其他我倒是不怕,就是忧心他来了盛京一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母亲,儿哪有你说的那般不知分寸?”
话音刚落,自门外便进来一红衣金袖,身姿豪飒的少年。
少年神采熠熠,手拿马鞭塞入腰间屈身朝上坐之人道,“抱歉,来迟了。”
韩母与谢姨母同时发笑,谢姨母指着韩时与明芙,“这是你二兄长和二嫂嫂。”
明芙见他还未束冠,知他应当比韩时年岁要小一些,便道了句弟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