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李义山撇嘴笑了笑:“这事儿啊,徐家可不占理~且不论宋鱼,你别忘了,禄球儿是擅自带兵围了刺史府,论国法,那是谋逆之罪!”
“这个节骨眼,世袭罔替不要了?”
世子徐风年游历三年,眼看着就要返回北凉。
接下来,便是大柱国亲自入京,替徐家争一个世袭罔替。
他早已想好了将苏宣赶出陵州的法子,没曾想,却让褚禄山搅得满盘皆输。
徐晓一屁股坐在榻,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干净。
“本王还是不信,那姓苏的废物能有此能耐。”
李义山落子棋盘后,悠悠道:“是啊~谁会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纨绔公子,会一朝得道成仙?!”
据宋鱼和禄球儿说,他二人都没亲眼看见苏相如是如何出手。
弄不好,真是京城的张钜鹿,从哪儿弄来一位不出世的老怪物。
毕竟苏宣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弟子,再加苏家在陵州的根基。
这颗棋子,离阳朝廷极为重视。
“那~再试试他?”
“是要派个人去,但记得要先礼后兵,还能全身而退!”
徐晓想了半天,这个人选,还真有些为难。
王府下论修为,莫属替自己的贴身保镖,徐宴兵。
陆地神仙一换一,地仙之下全无敌。
但若苏相如真是技高一筹,再折了,可就亏大了!
启用地牢那位,现在还没到时候。
除了这二位,王府哪还有和苏相如一战的人选?
瞧着为难的大柱国,黑袍军师轻轻笑了笑。
“别想了,让梧桐苑的红麝去吧,败了,苏家一群读书人,也不会将一个女子怎么样。”
“红麝?”
“伪金刚伪指玄,杀手榜前五,够用,再说那丫头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定会探出苏府虚实。”
徐晓点点头,随后又一脸苦涩道:“万一出了事,风年回来,还不得扒了他老子的皮?”
李义山撇撇嘴,无奈道:“你们这对父子呀!哎~”
…………
入夜后,满眼缟素的苏府,气氛悲怆凝重。
心乱如麻的苏宣离开灵堂,缓步来至抬头望月的儿子身后。
疑惑道:“相如,那五百徐家铁骑,真是你一人所为?”
“不然呢?”
“那你岂不是天象大宗师的实力?”
苏相如笑了笑:“不知道,指玄也好,天象也罢,总之让他北凉王府有所忌惮便成。”
苏宣点点头,但心里还是七八下,忐忑难安。
王府杀人如燎发摧枯,可不仅仅是仗着北凉军和府里的鹰犬爪牙。
听潮亭那位多智近妖,想灭了苏家,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爹已经派人送信去太安城,老师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苏相如无奈一叹:“张钜鹿?”
说起离阳王朝这位裱糊匠,他倒也敬佩几分。
如果说剑神李存罡用剑开天门,那张钜鹿,则是为天下寒门学子大开天门。
与政敌徐晓不和,却从未克扣北凉边军一石粮草。
但心里只装着天下的这位,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包括他那三个儿子。
老爹只是他的门生,张钜鹿难保不会为了稳定北凉而弃车保帅。
况且,扣下小娘和妹妹在京城,这件事一直让苏家如鲠在喉。
“您那位恩师真愿帮苏家,便让咱一家团聚。”
苏宣苦笑道:“历任陵州刺史,哪一个不是家眷在京为质,朝廷就是怕有人生出二心。”
“相国也算仁至义尽,许了你幼妹和他家三公子的婚事。”
苏相如撇嘴道:“这桩亲事是祸不是福,趁早作罢!”
“苏家想在这世道安身立命,只能靠自己!”
张钜鹿最终满门抄斩的结局,他再清楚不过。
苏宣叹气道:“离阳王朝波诡云谲,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谈何容易呐!”
苏相如慨然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句话,阿爹从小教我。”
“苏家百年书香,便要让天下人知道,何为礼敬天地,苍生,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