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怎么不理我?”
师姐依然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忙着手上的食物,将面团一个个的摆起桌面,只有声音传来,
“无生,你答应师姐,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怎样,都不要再为师姐报仇,师姐只想你能好好活着……”
“师姐,你回头看看我,我现在活的很好!”
李无生焦急的上前一把拉住手臂,转过身来,看到的尽然是白清雪的脸,她杏眼浅笑盈盈,嘴角上扬,眼中似是含有一池春水荡漾着柔情,看着李无生。
李无生吓的慌忙推后一步,喊出“小白,怎么是你?”
…….
李无生从梦中惊醒,起身坐起,环顾房间,他惊魂未定的叹了口气,只看到一旁趴在桌上流着口水睡着的顾金羽。
他心乱了起来,刚刚明明梦中梦到的是师姐,为何转过身时看到的脸是小白,这个小白尽然还是女人装扮的模样,他看到他身穿罗裙黄纱长发挽起,步摇垂下的模样,不明所以慌张的心跳加速又是为何,他搞不懂自己内心为何这样乱。
这个心跳加速的感觉,和那夜在木塔坍塌之时,他救下奄奄一息的小白,看着他长发及腰在风中吹散的模样,与那时的心跳一样,他不自觉的怀疑起自己的喜好,浑身打了个哆嗦,喃喃自语道,“可怕。”
他起身看自己的外衣已经脱下,定是自己酒醉之时,小白所为,他岂可对一个男人有非分之想,他慌乱穿上衣服,将顾金羽从桌上拖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他决定出门吹吹风去,清醒一下酒醉后的脑子。
…….
桌上摆着五花八门的小碗,客栈老板在一旁伺候着,白清雪一袭青衫着身,腰间挂着红玉和她的扇子,欢快的正在桌前手忙脚乱。
“白公子,真是好手法啊。捏的好,捏的好。”
“那当然,我这个手法可是祖传的,是不是看着很舒服?”
“太舒服了!”
李无生在院中行走,听到一间小屋内传出白清雪和客栈老板的声音,
“捏的好?祖传的手法?舒服?”
他听完这些话,当场怒火中烧,他一脚踹门而入,冲房内吼出,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
白清雪被此声吓的一个激灵,她手中捏着面团转身而去,眨巴着双眼莫名其妙,满脸疑惑的看着被踢倒在地上的门板上,站着一个李无生。
客栈老板看着门被踹飞,他有心疼的说道,
“哎呦呦我的贵客,怎么到哪都要拆我的小店啊,真是真是…..哎呀,我得赶紧找人来修。”
话毕,他又不敢发火,双臂往大腿一拍,起身四肢拉岔的跑出门去。
白清雪看着酒醒后李无生,笑嘻嘻的说道,“你醒啦?”
李无生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他走进屋内,见桌上摆满了梨花和五花八门的小碗,碗里装着蜂蜜,清水,砂糖,肉馅,他似有些愧意一般,小声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梨花酥啊。你看!刚刚捏好的几个。”
白清雪拿起捏好的三个梨花酥放进手里,嘴上温柔笑着,手捧着给李无生看。
李无生看着这白白的面粉捏成梨花的六片花瓣模样,中间还有绿色的点点似是花蕊心,鲜活的犹如小时候在岭川的书本上见过的梨花一般。
“这就是梨花酥?”
“对呀,就是那夜在木塔内我请你吃的呀,你忘了吗?香香软软的,怎么样,我捏的不错吧,是不是很好看?”
“好….好看。”
他看着桌上的一个大碗里摆着清洗干净的梨花花瓣,这是第一次见到梨花,如岭川的雪一样洁白无暇,他说道,
“在我们岭川,终年大雪,没有什么花能活下去,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见过这些花。”
“我知道的,我听阿爷说过,岭川寸草不生,漫山遍野的积雪,可我也没有见过大雪啊,因为我们蜀地是四季潮湿,冬日最多是阴冷些,不会下雪的。”
白清雪将做好的梨花酥放下,继续捏起桌上的面团,只见她用小勺子将蜂蜜,砂糖等揉进手中的面团中,来回捏着,放进准备好的模具里,就捏出一个好看的梨花酥出来。她满脸笑容,却失落的口气说道,
“可我喜欢雪,我自小就好想见到下雪时候的样子,奈何我们蜀地没有雪,我常常想雪花清清泠泠的从天空散落而下,那个画面真是极美,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雪花也是花,所以你们岭川也有花呀,是终年生长的雪花。”
李无生看着她认真说话的样子,眼中含着希望和美好的信仰,他心里顿时好生温暖,小白就像家人一样,似是和师兄师姐在一起时一般温暖,
“这个梨花酥怎么做?我来帮你。”
白清雪看着他眼中尽然出现了一丝单纯的神色,清澈的黑眸犹如蜀地梨花池中的一池清水,清澈见底。
这也是李无生走出山门,踏入江湖之后,第一次对一个外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主动要学怎么做梨花酥,就像他小时候主动对师姐说要学猎熊一样,其实他什么都会,只是这些只对一个人而已。
“你这个大冰块,既然想学的话,那就拜我为师,我教你祖传的手法,能捏出软糯香甜,闻一闻就欲罢不能的蜀地正宗梨花酥。”
......
此时李无生幽幽的冷声道,
“我李无生此生只有一个师父,他叫曲无南。”
真是半分钟的热度,刚刚柔和些许的面容,此时再次将冷冰冰的面具瞬间带上。
白清雪知趣的回道,
“那,那算了,当我没说,反正大冰块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他冷漠的神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