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冯清,你不过是司礼监的人,怎么还管起东厂的事情来了?”
“督公只需回我便是。”冯清道。
“你既然都问了这话,想来也打听到了,又何必再来我这里讨嫌?”黄岩此刻的嘴角上挂着笑,可眼底却是鄙夷。
他瞧不上任何人。
冯清面容冷清起来,“为何?你之前不是想将沈南星置于死地,又为何在陛下面前大肆夸赞?”
黄岩听了这话,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面容来,“我大肆夸赞?冯清,东厂从来都是听令行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按照陛下的意思,你觉得陛下不喜沈南星,我再大肆夸赞有用吗?”
冯清听了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陛下这是有意抬举沈南星呢!”
为何?为何要抬举沈南星?沈南星不论哪一点都不算出众,陛下爱美人,这后宫佳丽瞧都瞧不过来。
而天底下比沈南星医术好的女子也有的是。
又为何要抬举沈南星?
黄岩看出了冯清眼底的不解,这让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这种将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事,向来是他最爱做的。“可是想不明白了?”
冯清确实想不明白了。
“你若是求求我,我兴许一时心软就给你说了。”黄岩道。
求人?冯清是做过这样的事,但他不会对黄岩做这样的事,这人曾打断了自己的腿骨,找人玷污了玉沁,如今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说话,已经是他涵养好了。
若不是这周围没这么多的厂卫,冯清真的很想抽出黄岩腰间挂着的长刀,将这人杀了算了!
黄岩看着冯清眼底的愤怒一点点加深,他自己笑了起来,“你又何必这般看着我,之前打断你的腿,找人玷污你妹妹,你就是有个心眼也知道,这事还有背后指使之人,你这眼神应留着给那些人瞧啊!”
冯清收敛了眼底的愤怒,这些他都知道,早已经知道,可看到黄岩,他又怎能忍得住。
只能是将面前早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冯清道,“你若是想说便说,不想说,那我便告辞!”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黄岩却叫住了他,“冯清,等等!”
“这事告诉你也无妨,冯清,咱们都是阉人,生死富贵全凭上头主子一句话的事。你可还记得二月初有不少言官弹劾晋王殿下?”
这事怎么和晋王殿下有牵扯?冯清还是开了口,“自然是记得,当时的奏本批红是由我来执笔。”这事还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晋王殿下行事乖张浪费,差点将陛下气得头痛,然后将如何处置晋王的事情交给了冯清。
冯清一个太监,哪里能做的了处置主子的事情,为此他斟酌了许久,才落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