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三年,豫章郡王之子李照宁挥师南下北上平定叛军,面南称帝,轻徭薄赋修生养息。
新帝登基,昭告天下开恩科广纳天下之才,这个消息传到江南道的时候江家老二江从寒刚刚背着包袱远游。
这江从寒家里祖上是世家大族,只不过后来没落,他们一家读书从医,这江从寒就是家中读书的佼佼者,只不过前几年世道太乱,他不忍家乡民众受病痛之苦所以改学了医,没想到还真让他学出了门道,如今远游便是为此。
只不过江从寒今日运气不太好,他在山里迷路了,不光迷路了,还遇上了一条长虫。
可怜他一个文弱书生大夫,吓的腿都软了,紧接着那长虫就冲着他扑了过来,江从寒尖叫一声,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过去……
且说沈荒自从去了明伤便躲回了玉溪山,没了颜良一干人等管束,她连药都懒怠着吃,烹茶饮酒踏青爬山过的也算自在。
沈荒早起就飘了雨,缓过脖颈手腕处一阵阵的酸痛后,她在屋里架起了小泥炉子,炉子上熬着她好久都没吃过的药。
“谁啊。”
外面有人敲门,如此悄无声息的进了她的结界,怕不是颜良便是她爹娘又来了。
沈荒披上斗篷,出去推门一看果然是谢昭与沈胤川两人。
“母亲,父亲。”沈荒干巴巴的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谢昭伸手在她腮上摸了一把:“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药。”
“她上次受伤就没好好吃药。”沈胤川补的这句像是告状。
沈荒觉得谢昭的手很热:“我一直都吃着药呢。”
谢昭没多逼问她,跟她进了屋才发现这屋里热的像火炉:“你不热吗?”
眼下冬天早过了,早春虽然凉但也没那么冷,她却还在屋里架着炉子。
“还行吧。”沈荒不觉得热,撤下自己的药罐又换上了茶炉子。
白天沈胤川揉面包了顿荠菜馅的饺子,沈荒帮忙剁馅,谢昭倒是也想帮忙的,但手忙脚乱的弄了一身白面,沈胤川给她揪了一个面剂子,把她和沈荒都撵了出去。
最后饺子出锅,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分食了饺子。
晚上他们俩也没走,沈荒另收拾了客房出来供两人下榻。
“我今天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吗?”谢昭散着头发,带着被子撩开了沈荒的帐子。
沈荒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去……换床新被褥……”
“好啊!”
片刻后,沈荒与谢昭并肩躺在了床上。
沈荒闭着眼睛放轻呼吸假寐,谢昭翻身去看她,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描摹,似乎这样就能看透她这千年来的样子。
夜半深处,谢昭已经跟沈荒睡到了一个被窝里,她睡姿一向不太好,胳膊露出来大半截从沈荒的脖子下伸了出去。
她睡得迷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摸了摸她的脸,紧接着她又感觉到了自己小臂上又凉又湿。
“……娘亲……”
谢昭一下就惊醒了,搂着沈荒给她擦泪,沈荒没睁眼像是噩梦醒来又睡了,谢昭像拍哄小囡囡一样,拍了她好久。
第二日,谢昭与沈胤川没有再留,而是要回杏子林,临走时叮嘱沈荒要好好吃药等一些琐事,沈荒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