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平军驻青鸟岛统帅部,已经快九点了。
秋闺槿第一时间寻石平夷。
“将军在开会,无法见客。”
“噢,那我等会儿再来。”
半个时辰后。
“将军仍在开会。”
“没事,我再等会儿。”
又过了半个时辰。
“将军还在开会。”
“好,我再等等。”
到了凌晨,秋闺槿心想,这回肯定能见着石平夷了。
“将军的会议还没有结束。”
“不愿见我就明说,哼!”
秋闺槿转身走人,回到帐篷,跟唐群瑛疯狂吐槽。
“编借口也不编个好点的。”
“谁大半夜开会?不用睡觉吗?”
“他就是不愿意见我!”
...
“自昨日登太平军的炮舰,璿卿便一直把石平夷挂在嘴边。”
唐群瑛放下手中的《位格说》,促狭道:“你该不会看......”
“哪有!”
秋闺槿急忙否认,辩解道:“我只是想问问他,太平军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往后是否依然如此。”
“莫要激动,你即便看他,也属正常。”
唐群瑛颇为感叹的道:“石平夷年纪不大,志向不小,能文能武,有勇有谋,更有一身难以言喻的王者气势,实乃我生平仅见。”
“他的气质确实出类拔萃。”
秋闺槿轻声附和,石平夷一身气质太过显赫了,犹如天星辰,越是凝望,越是闪耀。
不知道为什么,自误会解除后,她现在看石平夷,怎么看怎么顺眼。
好像物极必反一样,恨极之后,喜亦随之而生。
【可惜,我已有婚约。】
秋闺槿心中晦叹。
“璿卿,虽然王家与我家世代交好,但我一直认为,王家郎不适合你。”
唐群瑛看的出来,秋闺槿对石平夷动心了,劝道:“他一不好读书,二不务正业,终日游手好闲,与你不是一路人。”
“我确实不喜王家郎,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适与否,不是我说了算的。”
秋闺槿摇头吐气,苦涩道:“别看家里纵容我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婚姻大事可由不得我做主。”
“礼教束缚,害我女子不浅!”
唐群瑛长吸一口气。
丈夫与孩子相继离世,她悲痛难捱,欲回娘家,却遭到夫家(曾国藩家族)强烈反对,要求她“不失名门闺秀”,为夫家终生守节。
“反礼教束缚,我不如希陶远矣!”
秋闺槿赞赏道:“想曾家出了曾文公,威势何等滔天?希陶毅然大归娘家,改书房为‘是吾家’,此等勇气,不输花木兰与秦良玉。”
“璿卿莫要妄自菲薄。”
唐群瑛抬手扶住秋闺槿的胳膊,“卿邀我出海,体倭人维新变法之新义,察东瀛决胜大清之究竟,远甚我归家之勇。”
“我空有出海之志,却无反父母媒妁之胆。”
秋闺槿喟然叹声。
“你秋璿卿志趣高尚,宏图远大,能跨马提长枪,敢渡海临东瀛,媒妁之言,否了又如何?”
唐群瑛鼓励秋闺槿道。
“秋家得罪不起王家。”
秋闺槿缓缓摇头。
王家是湘潭豪门,她未来的公公更是湘潭首富。
双方结亲,秋家属于高攀,岂敢退婚?
“东京一役,太平军若胜,必要挥师内地,重塑乾坤!”
唐群瑛意有所指的道,王家再大,还能大过天?
“希陶,你......”
秋闺槿面色微变。
“此时的太平军,已不是彼时的太平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