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才子辈出,未曾想女子才学更甚,竟让我京城才子都甘拜下风。”
“大人谬赞了。”温幼梨低垂着脑袋,声音软糯娇细,已不似刚才吟词时那般坚韧脆生。
顾璟衍漠声不语,手上依旧慢条斯理转动着扳指。
忽而,他勾唇极轻笑了下。
...
“幼梨你听我解释!”徐子鹭捉住少女娇腕,手臂用了些力气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温幼梨使劲儿挣扎着手腕,声音哽咽,“书院人多,子鹭哥哥还是快些放开我吧,别让魏姐姐看到跟你闹脾气。”
提及魏青阑,徐子鹭还是有所顾虑的,忙松开手,还往后退了一步和温幼梨拉开些距离。
“幼梨就知道...”温幼梨苦笑叹了口气,她耷拉下脑袋,眼泪止不住簌簌流。
那清素白衣衬得她身如柳絮,可怜脆弱至极。
徐子鹭不禁轻喊,“幼梨...”
温幼梨抬手胡乱擦擦眼泪,吸溜着红彤彤的鼻子重新抬起头。
湿漉的眸子泪珠还在打转,强撑着的坚强更让人看着心疼。
“子鹭哥哥想解释什么?”温幼梨扯了扯苦涩的唇角,“解释今日魏姐姐并不是有意要给幼梨难堪,更不是存心羞辱我温家?”
“我...”
温幼梨抢过话,“还是要解释魏姐姐今日做的这些事情,子鹭哥哥其实也不知情?”
“我当真不知情。”
“好啊,好啊...”温幼梨仰头望着徐子鹭,眼中的泪珠一颗颗断了,顺着脸颊滚落到下颌、衣襟,不过她还是笑意温柔,只是望着徐子鹭那双眼睛里的光...渐渐灭了。
“子鹭哥哥当真以为幼梨是三岁孩童好糊弄?还是觉得幼梨一直都是傻子,不争不抢好欺负不成?”
徐子鹭满肚子话想往外吐,着急想跟温幼梨解释。
不是她想的那样!
温幼梨根本不给徐子鹭张嘴解释的机会,她就是要误会他,要他无从辩解,要他委屈难受,要他全部情绪都被自己掌控着。
“子鹭哥哥,幼梨不是平庸,也不是自甘懦弱。我祖父昔日是太子太傅,才学当今世上无人能比,我父虽不如祖父,可也是兢兢业业一心为朝廷。”
温幼梨纤瘦的双肩不停颤抖,她边哭边说,“我也知道温家不比从前风光,但也一样是清流门庭,百年流芳。幼梨也知道子鹭哥哥今时受朝廷重用,已不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徐家郎了。”
眼瞧徐子鹭身后不远处快步走来一道身影,温幼梨哭声楚楚扑进了徐子鹭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泪声俱下,“幼梨一直以为只要我乖巧些,懂事些,子鹭哥哥就还是幼梨的。如今...幼梨知道自己想错了,子鹭哥哥才情不凡,幼梨也自当努力些,要配得上子鹭哥哥。”
“幼梨,我们还是...”
“还是把婚约退了么?”温幼梨埋在他胸口喃喃,声音细弱像是快要支离破碎的丝帛。
徐子鹭闻声,一时怕温幼梨伤心欲绝,抿抿唇还是没能把决绝的话说出口。
“好...”
徐子鹭怔愣住。
温幼梨把泪痕未干的小脸从徐子鹭怀里缓慢抬起来,“一个月。若一个月后,子鹭哥哥还是执意要和幼梨解除婚约,幼梨绝无二话,从此再也不会纠缠子鹭哥哥了。”
徐子鹭滚了滚干涩的喉咙,正欲颔首说“好”,蓦地身后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