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青被重重的背包压的边走路边喘着粗气。
四口人走到达办事处的时候,两个大人都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办事处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样子的小青年,头上戴着军帽,胳膊上戴着明显的标志,他下巴微抬,眼睛向下瞄着四口人,神态中带着几分不与你们为伍的意思。
小青年夹杂着鼻音不客气的询问:“你们是被分配到哪里了?”
周冷平淡的说:“黑河的林场。”
小青年不屑的说:“哼,去那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进去吧,右手边第三个门去登记。”
“多谢。”
周冷平淡的说完就率先进门,身后跟着面色有些白的刘武青和不敢抬头的两个孩子。
工作人员检查翻找他们携带的物品,登记,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终于下午他们统一的步行去车站,在太阳落山之前坐上了去黑河的车。
坐上火车后周冷暗自庆幸,庆幸家里藏起来的通用粮票、布票被她缝进了被子的补丁里,否则怕是无法幸免于难了。
他们一行共九个人都是去黑河市,两个工作人员负责押送他们。
他们乘坐的火车是没有客座的货物车厢。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行进,慢慢从车厢缝隙透进来的光彰显着外面已经是白日,两个孩子被大人护在中间,他们坐在装着被子的柔软包裹上,孩子们的眼睛追随者光亮的移动而慢慢的又进入梦乡。
两天一夜的路程,他们在狭窄的空间内沉默的等待着,幸好中间停车的时候还让他们出去解决三急问题,否则他们就要在这里配着便便的味道啃着杂面馒头了。
现在算是初秋,否则汗臭和体味同样会令他们呼吸困难。现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终于他们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黑河市。
周冷下车后环顾四周,入目的是一片荒芜的杂草,转过身去才看到火车站的出站口,大门两侧红色砖墙上粉刷着白色的大字——抓革命,促生产。
来时的九个人分成了两个队伍,其中一个方脸男子负责送他们一家去下河洼林场。
一路上还算平静。
周冷看着对方的脸色就知道方脸男一句话都不想和他们多说,对方姓氏名谁他们一家都不知道。
下河洼是个大屯子,大约有一百七八十户,出发时明明是初秋,可是这里地处北方已经是秋收时节,村里的闲人也只有老人和孩子,不过他们一家可不是和村里的人一起住。
五人穿过下河洼村再走三里路左右,他们到了原始森林边缘的一个小院外。
周冷皱眉打量着着树枝围着的院墙,森林边上的院子用这样的院墙,别说是野猪和猛兽了,就是狍子来了都拦不住啊,再看房子,三间土屋坐北朝南,在院子东侧有两间草棚,同样用树枝围挡着,土房的窗户都紧紧的关着。
方脸男直接走到篱笆门处,胳膊从篱笆墙上面伸进里面把门打开。
周冷内心吐槽,这门真的就是一个摆设。
一行人进了院内,刘武青放下背包后又去接下周冷背上的包,两个孩子累的都小心的趴在包裹上休息。
方脸男高声喊道:“有没有喘气的,出来个人,又来给你们送人了。”
“哎哎哎,来了来了。”
随着话音走出土房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他穿着破旧的衣裳,身材微胖,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男人的声音和外形极其不符合,声音尖锐且刺耳,外形却十分粗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