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人死后会出现在亲近之人的梦里,可傅随晏一次都没有梦到江晚,他有点失落,但开心更多一点。
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江晚死了,但他心里还是不愿相信。他心里总想着说不定哪天早上一醒来,女人就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四季更迭,万物循生。
走了夏,又入了秋,天气渐渐的又凉了起来,傅随晏一直在期待一场雪,他想再亲口跟江晚说一次“下雪了”。
快一年了,他还是梦不到她,午夜梦回之时傅随晏常常在想她是不是怨他,是不是不想和他见面?
他睡的不好,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好友说他印堂发黑,应该去灵验的庙里拜一拜,去一去邪祟。
他本来是不信那些的,但想到江晚在时好似也常去烧香,他就挑了一个好日子,打算为她烧上几炷。
他去了济清寺,隋宁最大的寺庙,江晚曾经常在这里给她哥哥上香。
傅随晏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他去上香寺庙要清场,他觉得有些打扰,便捐了很多的香火。
傅随晏去的那天,偌大的寺庙里只有他一个香客,他跪在佛龛面前,虔诚的叩拜着,久久不肯起来。
白眉住持眯着眼从石板路上走过来,手里盘着佛珠哗哗作响。
“施主,善哉。”
“老衲济清,是寺庙的住持。听闻施主为寺庙捐了香火,特来感谢。”济清主持双手合十。
男人抬眼,看着面前脸上带着伤疤的老和尚总觉得哪里很眼熟,带着些敬意问道,“我与老住持是不是曾见过。”
“相见即是缘,我与施主有缘,施主慈悲,老衲愿为施主排忧解难,了却些凡尘俗事。”
济清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很是笃定道,“施主是不是在等一个人?”
男人灰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光,“住持知道我在等谁?”
“施主在等一个心中执念之人,是位放不下的姑娘。”
不等傅随晏肯定,济清又转着自己的佛珠继续说道,“我给施主讲一个故事,老衲的山上曾养了一只灵狐,那灵狐虽然狡猾但聪明可爱,十分受人喜欢,有一日她带回了一只小兽,想等兽大而食,不曾想小兽却长成了猛虎,灵狐反受其害,虎死狐悲。”
“狐兽相遇乃是正缘,虎死狐悲即是孽缘,这世间因果报应皆有定数,前世的因才种下今生的果,正孽相抵,报应已结,便是此生不复相见。”
“前世不欠,今生不见。今生不见,便是已还清了前世的亏欠。施主方知二者并非缘分不够,而是缘分已尽,哪怕执念再深,也是于事无补。”
犹如他与江晚,缘分已尽,哪怕是在梦里也不会相见。
傅随晏很是不解,“若我是要强行修补缘分呢?”
济清住持摇摇头,“不回应,便是不共业。与生死无关,施主苦求无果便是与那位姑娘的缘分尽了,不可再过多强求,以免坏了他人修行。”
“阿弥陀佛,老衲话已至此,不便过多分说,愿施主引以为戒。”济清住持双手合十,俯下身子对男人告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