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不想在这儿听这两人哭丧,转身上了楼梯。
二楼平台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金色的画框蒙了一层细灰,画里一共有五个人,威严慈爱的老人,幸福和美的夫妻,和他们一双年幼的儿女。
这是江晚六岁生日时外公苏景山请着名的油画大家来画的,每一笔都是当时当日的真实情景。
只是如今都物是人非了。
“小晚——”
一道沙哑且沉重的声音从江晚身后响起,不知何时,江叙南已然走至她身后。
男人年过半百,穿着一件素雅的条纹睡衣,真丝眼镜下是一双和善中透露着精明的眼睛。
楼下的母女俩哭的那么惨,江晚还以为江叙南今夜会不在,看来是她又把王八当人了。
“又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身酒气。”江叙南看着眼前一身酒气的女儿关心道。
“呵。”
这种平常人家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从江叙南嘴里说出来,让江晚感到无比的恶心。
“我当然提前替您庆祝庆祝,又要再添一位乘龙快婿了,只是微微牺牲了一下儿女,就能得到余老板这样得力的帮手,您的这盘棋下得可真是妙啊!”
江晚才不相信这老谋深算的余老板会因为区区一个女人得罪江叙南,那么“以女换子”就应该是江叙南和余老板给众人演的一出美人计,看似结仇,实则联姻,江晨和江显也只不过是江叙南棋盘中的一子罢了。
“小晚,爸爸做这些都是为了把你外公留下的基业发扬光大,等你年长些自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江叙南倒是对江晚所猜毫不辩解,语众心长的掩饰着他利用儿女谋取利益的事实。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是怎么把苏家的百年基业发扬成你江叙南的,别到时候寡薄了一生,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江晚双手交插在胸前,毫不留情的冷嘲着。
江叙南许是早就习惯了江晚这番冷嘲热讽的样子,面色从容的笑了笑:“小晚,你真是随了我,半分你母亲的温柔娴静都没遗传到。”
“温柔娴静,我要像我妈一样,怕是早就成了你砧板上的鱼肉了吧。”
“你最近在和孟家的人联系?”江叙南眼中的目光逐渐从平和变得阴鸷,仿佛他口中的疑问已然变成了肯定。
孟家是他们这些做“灰色”生意的商人都敬而远之的存在。
隋宁掌权的傅公馆建了有多就,孟家就庸附其存在了多久,孟家从上到下都把持隋宁境内的军权,其新上任的家主孟惊蛰更是狠绝,把隋宁的不少灰色产业都收归了政府。
怪不得江叙南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情上赶着找不舒服,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江晚轻抿红唇,两颊带着笑,不温不冷的将话吐了出来:“是啊,不防告诉您,那个人就是孟惊蛰,你做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到时候我努力努力,您的,苏家的也可以变成姓孟的,省得他们成天费力的收缴。”
“你———”江叙南的那张伪善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避开利益不谈,江叙南能永远保持着他风清云淡的绅士风度,一但涉及利益,他才会变得暴躁,江晚最喜欢看他怒火中烧的样子。
“您最近的烂摊子不少吧,还是早些休息吧。”江晚莞尔一笑,错身上了楼。
江晚的房间在四楼,昏暗的走廊里没有一丝光亮,她走到走廊尽头,熟练的推开房门,穿过门口两排玻璃镜头展示柜,径直的躺在了床上。
打开手机,一条名为M的信息从屏幕里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