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常央,常先生吗?我叫李春燕。”
说话的中年女人除了一开始看了他一眼,总是不自觉的低着头。
她剪着一头方便打理的齐耳短发,这个年代很少再有这样的发型,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出现的丛丛白发无声诉说着生活带给这个女人的苦难。
常央领着她来到饭店,门口,李春燕摆着手,“不不,我吃过了。”
她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塑料袋包着的压扁的两个馒头作证,“还没吃完呢。”
常央没再强求,他知道他请客会让李春琴更难以心安。
在街边的包子铺里,常央打包了一袋馒头包子和豆浆回到车上。
“那我们就在这里说。”
常央把包子递给她,“赵强假借你女儿的名义开直播卖惨,拿打赏收捐款,数额已经达到了诈骗。”
李春燕扣着手指,鼓起勇气道,“我知道这样对不起那些好心人,但我想要那笔钱。”
“这样的话,赵强会逍遥法外,而且他也不可能把钱全给你。”常央这样说。
“……我知道。有哪怕一半也可以。”
常央点头,“之后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我也不会参与。”
“什么?常先生,你不帮我了吗?”李春燕紧紧抓住常央的手臂,语气惊惶。
常央看向她,“从赵强身上我也学到了许多,比如农夫与蛇的故事。”
常央打开从后座拿起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一些证据,以及一位律师的联系方式,用不用都取决于你。”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李春燕下了车,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支撑着她的只有那笔钱。
有了那笔钱,她就能给女儿提供更好的治疗条件。
这也是她坚持要亲自来这座城市的原因,她不相信别人。
收好文件袋,她向着常央为她订好的酒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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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宴在占歌门前站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想要解释,却想不好措辞,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海中碰撞。
他会怎么看自己?
“进来吧。”占歌睡醒后又冲了一个澡。
占歌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喝起果汁,“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亦宴开口。
“我想什么了?”
“我没想对他做那些事。”林亦宴说,“我喝醉了,意识有些不清醒。”
“男人彻底喝醉的时候,是硬不起来的。”
“我并非完全没有意识,但是我……”不被信任的感觉林亦宴第一次品尝到,而且来自于曾经最信任他的人口中。
“你不用和我解释。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
“你有想过容喻为什么这么做吗?”
林亦宴当然知道,他对于容喻的爱慕并不是毫无察觉,但他没想到白兔一样的人会做下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