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眼黑球转不过来,先时想起看什么都闭眼。今时把我压下去,我可真真看也看不过来。怨得在车上时那妹妹就点我,不把我摊在地下还怪呢。莫非她一说就得应验。
小瓶道老姨你怎的呀,我劲头不小,我就把你抽不起来,人家都进屋去。秋香道瓶你别着急!我这一夜被石头砸的,气压进肚子里使我头胫脚重,双眼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可就下身不争气。
殷萍在马上哏哏笑笑,其实早见中央小瓶扶着一个青衣女郎,心想这一定是青蛇来盗灵芝草,只等都来齐一并下马。那么这骑马的都有谁?是殷萍冉腊梅玲玲银花诸葛小梅金蝉洁李兰英。后边即是姜杰韩翔。这俩随后进来大家方下马。放了马纲这些马一通热闹,不是长嘶即是啃,那尾巴一个劲的摆。是说此时只用几分钟飞驰百里。
它们这样欢迎,可把中央的秋香围个水泄不通,自己起不来,瘫在地上应了言。殷萍下马一伸手拽起来,说你偷的灵芝草赶快交给我。把小瓶招得毛腰乐起来。秋香搂住殷萍更乐起来。殷萍一拢把秋香放上赤兔马。身子如驾云可哪里能骑马?只因道行浅,一个倒栽葱掉下来。
殷萍抱住又亲又吻,这方进入店房来。
这个店房是三间,北为上在中间,两旁还有各五间。此时中午正,这房子午线拉得真直。日光冲进放跑秋凉,再兼每人捧进无数的舍利子,立时把这三间照得闪闪发光,是金是银,变个千红万紫。
秋香那时被马围,软在地上。此时若没有彩霞小瓶搂个结实。早也软溜溜坐在桌子底下。
这屋是饭厅,南面正中是风门。顺后檐顺两山顺前窗,共十一张方桌,各有两面长形板凳。
小姐妹有的按住脚步坐下,有的哏哏,摸摸这个点点那个,手脚不老诚。形形色色不一。
可是打扮穿的都一个样,身披杏黄斗篷,现时都挂衣架上。头巾是秋色绿,也都解下挂在墙壁勾上。都是绛紫裤肉色红上衣。里边是薄棉看不清是什么色。鞋都是蔷薇花。七分白硬底青缎腰过脚腕,看去是腕外直口是缠带的,又似夜行靴子。看来此时准备起程,小打扮英姿飒爽。
秋香心里说淡见过没见过,正想个入神,有人说呢。嗯咿小瓶和彩霞这是从何处弄来个大美人?这句话坏啦,没说完话人没啦,是噗咚声又坐在桌子底下。
彩霞道:“我和小瓶守她呢,二姐你这一句给吓得又跑桌底下去坐。拽没法拽,这里正臊得不敢张嘴,这怎办呢。”
金玲一伸手把桌子挪开,青衣女仙透出来,她哏哏乐呢。金玲两手搂起来就跟小鸡子一样。干哏哏乐,没劲支持。这就得随手叫人家啃,摆弄,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小娟把这小瓶拽出院子问道:“我怎没听你妈说过,你妈把娘家都带进织绣房,男的分进各买卖家,一直没提有这么个漂亮妹妹。”
小瓶道:“大姐,我妈也不好说,我们家也管不起饭。可我姨太好呢,知情达理。不带吊钱不进我家。我这姨姥二十嫁的,十年后我姥爷死掉,我这姥姥方三十。我舅舅舅妈很好,我姥姥性情温和可是爱猜忌,就带我老姨又去改嫁至这桑园,七年后这男的也死掉,又不好回这家,带着我老姨自己过,哪年都来平度住些日子。”
小娟哎咦的一声。原来是苦命孩子,比我强,有妈。跟着一摆手把祝莲叫出,说明这段因果。问殷萍你见有投奔小瓶妈的人没有?
殷萍道:“我还没来及说呢,我们正出南门,姜杰心里存这个事,见俩四十余岁老太太神色不安。问她上哪说来投亲,是寻古秋玉,我们又同她回家,又说了个周全。姜杰把所遇的话都说开安慰她放心,她一个劲念佛念佛。可古秋玉拽她后妈哭个不住。这回叫她安心住下等候秋香回来。她哭得一大阵后来高兴极。我们才辞别又登程赶路。”
祝莲道告诉秋香使她放心吧。小瓶回屋,这群人还没休没止的逗呢。小娟这方对金玲迎春等把谜语说透,石宝珠点头道不是一家人,难入一家门。又叫小凤给秋香换掉衣服。
秋香不干,可哪由她。搂着的抱着的,拽手拽脚给扒个干净。立时换好,腰上挂个宝剑。她可哪站得住,第三次还想瘫,这回人多,再说土地佬也不叫她滚地。这个搀那个搂,给茶喝叫她安神,随手逗趣玩。
大家茶水喝过,跑堂的立时端着油盘来上菜,是干炸八个大盒,有老酒。每桌六个人,板凳一打横。
这八个盘里有一盆是开花酥豆,这是大蚕豆用刀横竖两个口,这过油的是火候,又酥又脆。小孩都爱吃,每逢年节吃过,摊上也卖过,都说这个炸得好,真香。可能盐放的合适,或放了什么香料。迎春一遛都爱吃这盘。别的鱼啦丸子啦无人动。只是秋香的碗里有丸子,酥排骨、还有几个开花豆。
祝莲靠她坐,她嗫嚅着嘴害羞似的,嘴慢悠悠的嚼。两只大眼看看这看看那,叫她喝口米酒就不再让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