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成听砸门不止,走进厢房中屋即把效奇叫醒,肖飞虎和韩飞亮天方睡,船上是谷敦谷纯姜雄三个值夜守船。
哥三个一咕噜下得床,韩飞和飞虎去厨房洗脸,效奇去开门,效奇把插管拔出身子稍向后一闪,开开门一看是苟万财。赶紧向里让,“大叔快请!不知大叔来临这叫大叔多候多候。”效奇闪开正路,他站在二门中心,拐杖戳地跟道:“我向来往返从这门口路过总见锁门,这两天不锁门,我说叫你把船税交清。我去码头,蒋五说你在家呢,我刚走这门前门哐啷开开,跟着哗一盆水都浇泼我身上,我问你这泼水的是谁。”
效奇答道:“那是我姨夫冲碰了大叔?走咱换一换或洗一洗,他是新来不知规格冲碰的大叔。”
苟万财道:“你说的不对,你说的是不戴坠子的老人,我问你这泼水的是一位仙女下凡端的,你要和我说实话。因这些日子不见你面,再说这两天你这烟囱是总冒烟一阵,一阵香气喷人,我说千道万只问你这泼水的女子是你何人?”
效奇一边拽苟万财一边说:“大叔走去屋坐坐说话。”他一边使拐棍戳地山响,眼还是向正房转悠盯……
祝莲接门缝看个明白,黄脸面高颧骨,一双大吊子眼向着两鬓挑去,鼻子即似鹰勾,张大嘴露着牙,尖下颏,一头薄发两哈长一个小辫,未戴帽子。蓝坎肩穿件古铜大褂,下摆被泥水污脏,穿一双双皮脸缎鞋白袜,个有五尺八九。
来人这时被效奇拽进这房中屋,一边让座一边说:“大叔别怪,还求多多谅解,大叔这么说那泼水的是我姨姐,我们多年未曾通信,我是四个姨两位姑,姐妹十几位姨弟十来位,是前天晚到的,都准备在这里安家。有三条大货船一条客船,都是洞庭湖那边安了几年家,兵乱催个不安是想回镇江。这我正要寻大叔去,大叔这样登我这草舍,十分赏我脸光。”
苟万财道:“你小子说话我哪时都要听,这样我也没时间多说,你把五个月的船税交了吧,这你知道每月二两人头税,每人五分,共是十一两七钱五分。”
效奇道:“这我早就该给,可我五个月只跑往返两个来回。”苟万财道:“这你别向我说,你应股里去说,我只管按户按船要钱,你一年不动是你的自己事。我是按月要钱,我不管走船不走船,我也管不了乱与不乱。”效奇急道我马上给。
韩飞端着茶壶从厨房走进来,效奇给介绍情况,韩飞抱拳道:“久仰久仰,小侄们要在此安家,多求照管一下。”
苟万财道:“没的说!甭说和这傻侄子还是亲戚,即若无家无友来投,我是一定帮忙的。咱就说至这里这银子我拿着,给你这收据,我马上走。”他出得屋门这是两层台阶,他站在二步下阶石上站不动,他双眼盯厨房盯上房,一边说小七你这院子是麝香喷鼻芬芳多彩……
韩飞和飞虎在他身后,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效奇和韩飞是肩靠肩正堵着门,他一个小七两个小七,嘴角衔着嘿嘿嘿嘿,正在洋洋得意。只见咚咚咣当当,这韩飞向屋里一退,正撞飞虎,飞虎被撞不由自身坐在地上。效奇只好靠门框,因效奇总想多迈一步好送出苟万财。现苟万财突然被一座花山撞倒,苟万财身子倒向东边台阶下,又碰倒半木桶水,这水桶是圆的,被挤撞即轱辘向院中心,水即流淌满地。
韩飞为什么向里屋,也是被这座突来的花山猛推。这朵花山见此屋进不去,扭身躯向正房东屋跑去。另一座花山紧相连,至此台阶上一把没抓着,身子向前一抢一垫步,一脚跺在苟万财腰上。此脚一拧身子方得转过来,方得追向前边这朵花,也奔正房东屋脚步相连,衔接着不放道:“我追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