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走后,傅尧用胳膊肘撞了顾宴一下,把顾宴撞得直呲牙:“云川,这姑娘可挺有趣啊,怪不得你中意人家呢。”
顾宴点点头:“她确实聪明伶俐,心思通透,所以一开始我才让她留在这里。”
傅尧:“你装什么傻啊?”
顾宴被他说得一懵:“什么意思?”
傅尧:“我说,你中意人家,是说你对人家一往情深,情意绵绵,谁跟你说中意人家聪明了。”
顾宴这下反应过来,耳尖腾地一下就冒红了:“什么一往情深,我……”
“行了行了,就你给我传的那些信,左一个白芷右一个白芷的,我眼睛都要长茧子了。有情就有情,害什么臊啊。”傅尧仔细看了看顾宴,只见他目光呆滞,好像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怔怔地问傅尧:“我跟你提过很多次白芷吗?”
傅尧简直想掀开老友的脑壳,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浆糊,他相当恨铁不成钢地叹道:“……不是,你对人家有情,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顾宴把他推远了几寸,迟疑道:“等下,你让我想想。”
“想个屁,这还用想!”傅尧道,“我就问你,白姑娘跟你说,事成了以后她就走,远走天边开店去,你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不想让她走。”
顾宴:“我……”
傅尧压根不等他回答,连珠炮似的又问:“事成之后,白姑娘跟你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从现在开始跟白姑娘见一面少一面了,你又是怎么想的?你要是对人家没有情意,你说要送她走,她不走,你那么开心做什么。你信里原话怎么说的来着,啊,白芷愿留,我心悦甚,我的天,我看了都倒牙。”
这一嘴连珠炮把顾宴打傻了,他愣在原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一会羞得耳朵通红,一会又闭紧眼睛、面色落寞,半晌才哑声开口道:“就算如此,也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不说这个了。你来程如何,一路顺利吗?”
“别打岔。”傅尧道,“别的东西都好放下,唯独情一字是最难放下,你去找白姑娘表明心迹,没准她愿意留下呢,我可不想看你什么都憋着不说不做,等八十岁了再后悔,没意思。”
“傅尧。”顾宴揉了揉额角,像是忽然被抽干了气力,无奈道,“白芷曾经说过,她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度此余生,你看我,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跟山清水秀沾不上半点关系,拿什么留她。”
“怎么,汖州还算不上山清水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