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人跑,这世道乱的很,每个人都朝不保夕,只要军队待遇够好,养得起自家妻儿老小,他们就不会走。
反正只要够胆,只要肯杀人,他们就有活下来的希望,比看人脸色,战战兢兢得活下去要正当的多。
秦空心黑手狠的名号不是白传出来的,他喜欢百姓安居乐业,可也知道光靠一味仁慈没用。
要在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效果,必然要使用铁血手段,这是当初秦空请求皇帝允许自己从军时就明了的。
军队人数确实激增,从原先的五千到现在的两万,秦空以五品将军的身份拥有这么多军队人数,说不好听的跟设法谋朝篡位差不多。
十分遭人诟病。
皇帝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直接圣旨一下就给秦空升了职,从五品直窜三品。
还有书信一封,大意是这样的:舅舅知道你打仗辛苦,也十分感到荣耀,你安心打仗,文官的嘴我来堵,只要你能打退匈奴,舅舅给你开坛设宴,封你做镖骑将军!
所以秦空现在底气十足。
“我的轻骑兵跟了我南征北战近半年,每隔几天就打一次仗,那可是身经百战。”
他食指点了一下碗中残余的清水,直接就在这张木桌上画起了图。
他在偏南方点了一下,直接绕了半弯从北走。
“这里,是我们的城池。拐弯向北走绕到后面,那里十分空旷,匈奴人数稀少。”
他在某个地方划了个叉。
“从这里攻入,由北向东,截断他们的联系。”
秦空抬眼看着安北。
“只要匈奴聚集不了,就不成气候,你在营地牵制住他们,别让前面的匈奴起疑心,我从他们内部走,让他们分崩离析。”
安北神情十分复杂。
“你要想清楚,没有援军,没有粮草,你一进去就意味着腹背受敌,四面皆是敌人。只要你撤离不及时或者消息泄露,你可就永远留在那里了。”
他按住秦空的手,直视着青年的眼睛。
“你确定想清楚了?”
秦空笑了,他的笑容和当初在殿上一模一样,轻狂肆傲,不惧生死。
“从我决心从军那天起,就没怕过。”
他眼神明亮,散发着炽热的光。里面包含的执着信念告诉安北一件事:
秦空,这个不着调的青年,居然是他所见过的人中最天真、最坚定的人。
“秦空从不怕死,死在大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且战场驰骋,长剑在手,怎能容许敌人入侵自己的国家。”
他扬唇轻笑,银色甲盔似乎也在闪烁着耀眼的光,是灰蒙的尘土也掩盖不了的熠熠生辉。
“英魂忠烈皆葬于此,就是那一天真的到来,秦空也不算孤单。”
安北嘴唇蠕动,最后佯装轻松地摊了回去。
“祸害遗千年,你小子命绝对大着呢,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秦空收起了脸上的轻狂,翘起了二郎腿,不屑轻哼:“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你要真有那天,我定让北关飘满纸花,全城哀哭,为你的脑袋送行。”
安北将军瞬间爆炸,一下子就破了今天的表面功夫,又开始破口大骂:“日你亲娘的!你特娘嘴咋贱成那样,马勒戈壁老子今儿就替秦大将军清理门户!”
秦空双眼危险眯起,也拍桌大骂:“狗日的安北!你敢骂小爷!我看不用等我北击匈奴了!今天就决一死战!”
“来啊!怕你啊!”
“来!爷一定打爆你脖子上的狗屎!”
两人你掐我脖子,我踹你裆,跌跌撞撞摔出了房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打得热火朝天。
一旁的军官一看,淡定地推来了长桌。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是赌秦小将军赢还是安北将军输呢,仅此一次!有兴趣的来捧个场啊!”
副手笑容满面地站在长桌前呦呵,手里还捧着个算盘在“嗒嗒”敲珠子。
看着纷纷挑起兴趣下场开赌的众将领士兵,军官和副手相对视一眼,一起露出一个惺惺相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