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云说话间,故意装出一副十分不舍的纠结表情来。
似乎把手里的糙米馒头送出去的行为,是对自己吃亏,是给温玥一家子天大的恩赐。
温德云身旁紧挨着他坐的张氏也跳了出来,她看着徐氏将排骨和山药夹给孙子温锦亦的,她舔舔嘴唇,笑眯眯的开口:“大嫂啊,我也愿意把我手里的糙米馒头和你换白米饭和几块排骨山药,你再给我在米饭上浇点汤。”
不等徐氏开口,张氏继续说:“你如果觉得一个糙米馒头不够,我可以把我明天的糙米馒头也给你。”
这理直气壮的话,理所当然的神情。
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出糙米馒头交换白米饭和排骨这种话。
是当别人是傻子好糊弄,还是觉得事事都能如他们所愿?
那些流放犯人们自认见过不要脸的,但是像温老夫人她们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温德义和妻子李氏没跳出来乞讨,他们心知肚明温玥一家根本不会可怜他们。
与其让别人看笑话,还不如不去热脸贴冷屁股。
温老夫人和温德云夫妇的乞食行为,并没有得到温玥一家子的任何回应。
他们的厚颜无耻就像一拳砸在棉花团上,软绵绵没有任何的波澜。
温老夫人耐着性子等了半天,见徐氏正将排骨上的肉剔下来放在孙子温锦亦的木碗里,对于她们说的话,那是充耳未闻。
看着这一幕,温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摆出自己作为当家主母的态度和威严来:“徐氏,你是耳聋了还是哑巴了,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半句不理,你就这点妇道和孝道?”
不待徐氏回答,温老夫人继续发难,“我可是你母亲,于情于理,你都该孝敬我,我拿糙米馒头跟你交换,已经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大度。你怎么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你对我这般不敬重,让在天之灵的德凯如何能瞑目?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夫君吗?”
温老夫人这话起了作用,徐氏缓缓抬起头来,她看向对她一脸控诉指责的温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夫君在天之灵,一定支持我所做的一切决定。”
“母亲大抵是老了,脸皮厚了,全然忘了你吵着嚷着要分家,恨不得早早甩掉我们一家子时的嘴脸。你忘了我可没忘,只要看着你,我就不止一次的想到你丑陋伪善的嘴脸。”
温老夫人被噎,她看着堵她的徐氏,胸口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下去,“你……”
“我要是母亲,就言行一致,而不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净做些里外不是人的事。”徐氏轻描淡写说了话,将放凉的香菇喂给温锦亦,“这流放岭南之路才刚开始,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任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对你发善心。”
“分家时,你亲口说了:各过各的,生死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