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壆的对手名叫金成英,此人曾任秦州兵马都监,因敬佩张叔夜为人,特意投至其麾下。金成英善使一条龙舌枪,枪术变幻莫测。
单论枪术而言,在巨野诸将中,金成英只服张叔夜一人,孰料龙舌枪遇着点钢枪,只过了三五回合,便有无法施展的窘迫感。
金成英心下惊骇,忍不住问道:“汝是何人?”
杜壆答道:“区区梁山一小卒,微名不足道!”
二人又战数合,金成英愈加恐慌,此时余光瞥见辛从忠跌落马下,已被对手擒住,心下发狠道,今日事难善了,唯有以命相搏了!于是大喝道:“相公,还不使计!”
张叔夜也看到辛从忠遭擒,但他与武松刚斗了几个回合,正打得起性,心中动了要争胜负的念头。
听到金成英叫声,张叔夜猛然警醒,正如康捷所说,这群草寇着实了得,再拖延片刻,只怕己方七人都难幸免。
张叔夜与武松错镫而过,趁机扫视全场,顿时心中凉了半截。
金成英左支右绌,已难自保,神出鬼没的龙舌枪此刻连泥鳅都不如;用开山斧的杨腾蛟虽一时不得落败,但三招还不上一招,已是居于下风;陶震霆手持两柄三十斤重的枣瓜锤,往日裂山碎石的本事不知哪里去了,被浑似张飞那草寇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张应雷面对的长大汉子更是了得,手中钢枪逼得独脚铜人根本无法出招,浑如大人耍戏孩童;邓宗弼手舞两口雌雄剑,貌似与对面斗得旗鼓相当,但对面那人气定神闲见招拆招,显然也是立于不败……
张叔夜也曾走南闯北,此刻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这他奶奶的是草寇?西军中也难寻如此多的猛将啊!
己方将领自保都难,根本无暇旁顾,更别提围攻梁山寇首,张叔夜调转马头,怒视武松,心下暗道:只要自己能将对面这厮擒住,局势尚有可挽回的余地!
武松好整以暇从背后抽出短棍,扳住锁扣,“咔”地一声响,盘龙棍组装完毕。他本来要学唐时秦叔宝的枪中夹锏,暗算张叔夜,但想了想又怕控制不好力道,这一棍下去万一打死了人,那可得不偿失了。
盘龙棍在手,武松已想好取胜之道,双腿用力一夹,座下马缓步小跑,二马相遇,张叔夜挥矛刺来,武松侧身躲过,左臂一张,竟将蛇矛夹在肋下。
张叔夜大喜,纵然武松有神力,难道自己两只手还抽不回来?他这蛇矛光是刃锋就有二尺长,倘若武松不松手,必定见血!
张叔夜双膀较力猛地一拽,却见武松单手握住矛柄,而右手已将盘龙棍扬起,直接朝张叔夜小腿砸了下来。
长短棍加在一起约莫丈许长,武松竟只靠单手腕力挥起,棍锋未及,已听到风声呼啸。
张叔夜大惊,匆忙将左脚从马镫中抽出,盘龙棍落下,只听“喀嚓”一声,张叔夜坐下战马狂嘶一声后蹄扬起,直接将张叔夜掀翻在地。
武松这一棍,将这匹千里挑一的骏马砸得肋骨断了四五根,肠穿肚破,瞬间毙命!
张叔夜应变也是极快,他抛下蛇矛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径直扯住武松小腿,武松丢了盘龙棍,顺势跳下马,与张叔夜厮打起来。
二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张叔夜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与一头巨熊相搏,拳头打在对方身上,震得自己手腕酸痛,而对面一巴掌拍过来,自己就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