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珞的话音刚落,莫瑶再也支撑不住,轻飘飘地瘫倒在地。
昭阳宫的宫人又是一阵忙乱,等绮罗匆匆从殿外进来之时,莫瑶已被昭阳宫的宫人们扶到了内室的贵妃榻上。皇后又着人赶紧去请御医,而且指明,一定要往日给莫美人问诊的那位储御医。
待玲珑等一行人又回到昭阳宫的时候,只见仙女般的莫美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贵气的肖珞坐在殿内。
“我们美人娘娘呢?”玲珑奇怪道,不过出去了一趟,变化好大。此时的寇玲珑,只觉得左眼部位肿得厉害,导致看东西竟是从一条缝里看出去,好一个上下都有遮阳板的世界啊。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堪比猪八戒的模样,所以没觉得难以面对肖珞。
不过,很快她就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
肖珞见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不服:难道我不比美人娘娘要吸引你么?
“莫美人身体不适,扶到内室稍作歇息,储御医稍候就来。”惠淑仪替皇后娘娘把话说了,实在是见皇后的精神越发不济,这一闹腾时间已久,连说话都要强打精神了。
“可有收获?”芳贵嫔端庄地问。
还用问吗?看看严公公像斗败的公鸡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了。
不,他哪里是公鸡,阉鸡!
张妈妈看了一眼黄文昌,谦逊地问道:“黄公公,您说还是我说?”
黄文昌不敢托大,一拱手:“还是请妈妈说吧。”
芳贵嫔心中越发明了,黄文昌是什么人,若是占点儿理,必定发挥到十足,如今这么低调,根本不是什么礼貌问题,一定是只能低调,以求死得不那么难看。
“容我向皇后娘娘、贵嫔娘娘禀报。方才我们去了福熙宫小厨房,请严公公查验过,确定宫侍局的封条完好无损才启封。小厨房内一切如昨日抄检时模样……”
说到此,她横了一眼严公公,眼神非常不满,继续道:“……凌乱不堪,食材扔了一地,水桶也洒了,地上水渍尚未全干。”
严公公一脸尴尬,辩解道:“以后奴才一定对手下严加管教,便是抄检也不能蛮干胡来。”
“严公公,昨日您的手下是从笼屉内找出的小药包吧。”玲珑继续开始她的刑侦一体化工作。
“玲珑姑娘是不是也想把他叫来?”严公公虽不敢再对皇后不敬,在玲珑面前好歹还是有点优越感的。
“严公公,是,还是不是呢?”玲珑丝毫不为所动,“请严公公好好想想,是不是。如果想不出来,奴婢还可以请福熙宫的寿全来作证,他当时也在现场。”
“自然便是笼屉里搜出来的。”
“好,刚刚我请黄公公和张妈妈都仔细看过,笼屉与水桶倒在一处,浇得精湿,黄公公,张妈妈,是吗?”
“正是。”张妈妈点头。
一番撒网,终于到了收场的时候。玲珑心内无来由地一酸,为了即将见到的那一刻。
“淑仪娘娘,请将您保管的小药包给大家看看,那个药包上的纸,可有半点受过潮的痕迹。”
众人这才明白玲珑这般折腾是为了什么。
惠淑仪将绸布包打开,托着药包给皇后看过,又给芳贵嫔看过。皇后笑而不语,芳贵嫔默不作声。
谁都不是瞎子,那纸包簇簇新,别说不可能被水淋过,连折痕都没有过反复。
玲珑以她前世播音员的资质,将这番总结陈词演绎得声情并茂:“请各位娘娘明鉴,适才黄公公和张妈妈都亲眼所见,水桶里满满一桶水都翻倒在笼屉之上,时隔一天都没有干。笼屉早就湿个精透,为何从笼屉里抽出来的纸包却干净如斯?所以这根本不是从笼屉里抽出来的,奴婢当时亲眼看着严公公的手下往笼屉那儿假意伸了一下手,便拿出了这个纸包。这药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
这样的演讲,必须得配个大义凛然的表情,才能将总结陈词推向高潮。玲珑坦荡又正义地盯着严公公,停顿数秒,让大家的情绪有一个消化再接收的过程,又继续道:“奴婢昨日见此情景,骇然,深恐福熙宫就此被人冤枉,百口莫辩。奴婢们受些苦楚也罢了,美人娘娘身子弱,断不能教她背负恶名,从此教人指指点点。幸好严公公办案老辣,知道保护现场是何等重要,这才让我们福熙宫有洗尽冤屈的可能。也请严公公彻查此案,不能教无良的手下蒙蔽了公公的双眼,他实在是要陷公公于不仁不义啊!”